周熠翻身下榻,早已没有了方才的醉态,冷声道:“你穿着这身衣服做什么?”
春秀身上所穿的,正是宫里为宫女们特制的宫装,鹅黄色的挑线裙子,半袖窄腰的上衣,勾勒出女子动人的腰线来。
“王爷不喜欢妾身穿这身衣服吗?还是王爷觉得,这世上只有她穿着这身衣服才是最好看的?”春秀伸手捏着被周熠撕扯的有些凌乱的衣襟,坐起身来,看着他道:“王爷莫要忘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室了。”
“这与你无关!”周熠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对春秀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不然本王绝不饶你!”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新房中儿臂粗的红烛,依旧缓缓的燃烧着,替人垂泪罢了。春秀颓然的从软榻上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跟到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周熠消失在垂花门外。
她猛然想起赵菁对自己说过的话来,赤着脚追到门口,哭着喊道:“王爷……王爷你别走……妾身有话要对你说……妾身……”
门外是暗淡无光的夹道,伴着不远处抄手游廊下忽明忽暗的灯光,周熠的身影被拉得极长,直到她再也看不见为止。
然而那人却始终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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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安昨夜和赵菁商量过徐娴的事之后,清早就去了松鹤堂,给徐老太太请安之后,便打算往静慈庵走一趟。
孙玉娥两个多月不曾见过徐思安,倒像是将他的模样都忘了一样。唯一记得的,便是那一日在玲珑苑中徐思安严厉中又透着几分厌恶的表情。此时重新见到徐思安,那种不安和恐惧却似萦绕在周围一般。
徐思安平日里严肃惯了,也没有给孙玉娥什么好脸色,不过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又想起昨日赵菁说的那些话来,到底没再板着脸,稍露出几分和颜悦色来,对她道:“你如今已经及笄了,便是成年人了,好生跟着女先生学些规矩道理,多在老太太跟前敬孝,知道吗?”
孙玉娥在侯府唯一害怕的人便是徐思安,即便他这样和颜悦色的表情,却还是让她心中发怵。赵菁是瞧见过孙玉娥这般老鼠见着猫一样的样子的,倒是有些看不过去,便笑着道:“侯爷也说大姑娘大了,那也不用这样一本正经的训斥了。”
徐老太太生怕徐思安一个不高兴,又把孙玉娥关起来,因此也不敢多说什么。如今见赵菁站出来打圆场,她才笑着道:“就是就是,过不了两年都要出阁了,以后你便是想训斥,也没的训斥了!”
徐老太太说起这个来,却又想起了徐娴的事情,脸上一时就又愁闷了起来,连早饭都没吃多少。
赵菁亲自送了徐思安到门口,想着这些事情原本也是该由她这个内宅妇人来张罗的,如今却因自己有了身孕,反倒要徐思安去跑,心下便有些过意不去。
“若是卫居士商量好了,你也不必亲自回府一趟,差人送个信回来便好。”赵菁替徐思安整理好了衣襟,见他连日奔波脸上的肤色越发就黑了几分,便拿着帕子替他抆了抆额头上的汗渍,低垂着脑袋,小声道:“昨儿王爷纳妾,帖子上原也是请了你的,你却为何没有过去。”
徐思安这时候却是笑了起来,握着赵菁的手指冷不防就亲了一口,想了想只道:“我怕王爷见了我便要打我,我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子,而他却只纳了一房妾室。”
徐思安的话语中略带着几分调笑,赵菁闻言却不禁红了脸颊,待再抬头看时,他眉宇间却没有半分不羁的笑意,只低下头来,轻轻的吻上了赵菁的唇瓣,一遍遍的感受着那种让他从灵魂深处得以安逸的甘甜。
赵菁被吻的有些虚弱,手指不安分的掐着徐思安的肩头紧实的肌肉。那人终是将她放开了,转身走到门外,眼神中却还带着几分恋恋不舍,见赵菁还在门檐下等着,只朝着她挥了挥手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