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什么事快说。”

“首先，卡哇伊他们的昵称并不是我的恶趣味，而是我精心设计的结果。就是那种明明很酷炫，却有非常不一样的昵称，你不觉得很有反差萌吗？这不就是萌的最高境界吗？”

“不，只会让我觉得很出戏。”

“其次……”渣渣的声音突然迟疑了起来。

叶西突然明悟了，前面只是铺垫，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才是渣渣今天最想说的话。

她没有追问，只是在安静等待中走向了自己所在的房间。

渣渣沉默许久，才说：“叶西，你一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叶西想了想，她一直以来都很尽心尽力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唯一的不对劲儿，就是微生澜的性格，其实蛮好、蛮热心的，而且很接地气的会在夜半三更看小黄片，和她以前看过的那些男主一点都不一样。

“是什么？”叶西不耻下问。

“唔……”渣渣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说，或是在组织措辞。

叶西的脚步在宿舍门口停下，这会儿走廊处除她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她甚至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呼吸声。

“你一直都没有把微生澜他们当做真正的人来看待，反而像是看待游戏中需要攻略的ncp一样，抱着做任务的姿态接触他们。或许曾经他们只是故事中的虚构人物，但是你现在生活在那个世界，你也会觉得饿，觉得喜悦烦恼，你应该明白，他们和你都是一样都是活生生，会哭泣会笑，会伤心难过喜悦兴奋的人类。”

叶西被击中了心脏，脑子僵住，她张了张嘴，想说，不，我没有，想说，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

但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突然间和所有熟悉的一切分开。不只是到了异乡，而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就连回家的可能都不存在。即使表面上没什么感觉，但是心里一定觉得很孤独。但是，你现在活在那里，那里的一切，都从虚构成为了现实。你应该接受这件事。如果是你的话，有一天突然出现一个人，把和身边的一切，都当成一个虚构的游戏，你会作何感想？”渣渣虽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但是语气却淡淡的，甚至有点温柔。

叶西沉默着。

渣渣似乎不需要叶西的回应一般，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或许你的心里还抱有幻想，觉得这只是一场总会醒来的梦。但是到了死掉之后，回到我这个世界的可能性，你觉得有多少？”

“够了。”叶西的声音微沉，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我一直在等你发现，但是你迟迟不发现。对不起，真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挂了。”叶西不等她回应，便挂掉了电话。

叶西游离般进了宿舍，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安木蝶，听见她微沉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中轻响。

她在呼吸，她在熟睡。

明天，她将会一如往常的起床，洗漱，去吃饭，然后去上课。

她不再是一个虚构人物，而是会呼吸，要吃饭，需要睡觉，需要读书毕业上班，为生活琐事而烦恼，为生存而努力的真正的人类。

叶西突然觉得有点胸闷，她进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今天不想刷牙洗澡。

叶西直接出了卫生间，缩进被窝中，房间里的空调开得温度正好，即使在棉被里也不会热。

安木蝶的呼吸在继续，绵长有节奏，在她的耳边不断放大。

叶西失眠了。

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有无数个人失眠，叶西不过是其中一个。

而有一个人，是故意不想睡觉，这个人就是微生澜。

微生澜是一个非常有行动力的人，中午他有了要去找小黄片看的念头，晚上就立刻付出了行动。

他特地等到了三更半夜，敲响了南宫海的房门。

他习惯于有网络上的需求，就来找南宫海解决，非常非常的方便。而且一个词可能有多重含义，如果小黄片也有多重含义，那么他很可能找错。找错了之后，如果还自以为是对的和叶西深入探讨，气氛一定会变得很尴尬。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找南宫海。

“叩叩叩，叩叩叩……”

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在静谧的走廊里响了许久，门才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南宫海隔着门缝儿，睡眼朦胧问：“大半夜的，你要做什么？”

微生澜抬抬下巴，用特别冷静的语气说：“给我找部小黄片来。”

南宫海顿时瞪大了半睡半醒的眼睛，震惊的看着他，

然而被看的人，一如既往的高冷平静，充满了一种对世间一切不屑一顾的冷漠。

南宫海一时间有点无措的摸了摸嘴唇上方的人中位置，出了点儿细汗，他确认性的问：“你可以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一遍吗？”

说完，他又补充说：“我没听清楚。”

“哼。”微生澜从鼻孔发出一声哼，仿佛在说你是不是睡傻了，然后才继续用特别冷静的语气说：“给我找部小黄片来。”

和刚刚所说的一字不差，要是这次南宫海还说没听清楚，微生澜可能会忍不住暴起伤人，他最烦听不懂人话的人了。

“啪！”南宫海忍不住拍了一下手心，说：“我懂了，我懂了。”

有了喜欢的人，想要看一部小黄片学习一下技巧，是在所难免的嘛！

“走，去你房间。”南宫海打开了门，越过了微生澜，走向了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