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谢谢谢谢。”
挂了电话,童桐长吁一口气,拉上冼默彦:“走,我们快点上山。”
“很高兴?”冼默彦笑着问。
童桐点头:“当然,要发财了谁会不高兴?”
就属她精,冼默彦用力捏了下她的手:“汪晴没有钱先付你律师费,有90%的可能会听你的意见认签风险代理收费合同。海市远志海通目前市估值在20亿左右,按照你们律界风险代理收费的标准,抽佣在10-30%之间,不会超出30%。”
“打赢官司才能分,输了我可是一分都不拿,”童桐自认不是黑心律师。
冼默彦其实有点替她担心:“有这么大块肥肉在这,海市律所竟没人承接这件案子。说明两点,第一汪晴的抑郁症非常严重;二、韩志和孟婷很难缠。”
童桐纠正他:“不是没有人接,肖梓萱都快跟汪晴签合同了,是远志海通从中作梗。”今早上起来,她搜索了“韩志”这个人。韩志来自山省坞城,兄弟四个在24年前就到海市干货运。
坞城人重男轻女是出了名的,在外还喜欢抱团。网上贴吧里来自各地的网友谈及坞城人,几乎95%都说他们不好惹。律师也是人,谁没有家小?但她不怕,且就喜欢啃难啃的骨头。
到了云舟寺正值中午,寺里上香的人也不多。佛主面前,两人很真诚地上了香。冼默彦添了1000块香油钱,拉了一个小沙弥问话:“贵寺今天做斋菜的是云享师傅吗,还有没有空的厢房?”
小沙弥盯着冼默彦的脸看了好久,才确定:“你不是这的人。”
“对,我们是慕名而来的游客,正好住在裳河坊,”童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来时裳河坊的小老板说云享师傅的拿手菜墨豆腐和炖豆芽是人间美味,让我们千万别错过。”
小沙弥恍悟:“原始是小谭施主告诉你们的,我还纳闷。云享师父做的斋菜确实很好吃,你们既然是裳河坊的客人,那就随我来吧,”转身走出大殿,“老谭施主是我们寺里的常客,逢年过节都会过来,他在这租了间厢房,有叮嘱过可以给裳河坊的客人用。”
原来是这样,童桐敛目,谭上真的是很用心地在经营裳河坊。
山里空气清新,站在半山腰山下的贺村尽收眼底。
冼默彦眺望谭之镇所在的方向,尽是郁郁葱葱:“小谭老板说他们半个月后会来这,还背着我和我爱人偷笑,”回过头看小沙弥光溜溜的脑袋,“云舟寺会做斋菜的师傅很多吗?”
小沙弥头也不回:“不多,只有六位。半个月后是六月十二,云海师父的班。小谭施主嘴馋,很喜欢吃云海师父做的竹饭。”
“那今天提供竹饭吗?”冼默彦见小沙弥摇头,不禁面露失望。
童桐疑惑了:“一般上香不都是挑初一十五吗?六月十二……很特殊吗,”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查看日历。
“阿弥陀佛,”小沙弥叹气:“没什么特殊,只是那天刚好是老谭施主故人的忌日,”人送到厢房,就准备离开。
冼默彦叫住他:“小师傅,老谭老板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结?我看他好似很痛苦。”
“这是老谭施主的私事,我不便多说。两位施主随便坐,半个小时候后会有师兄给你们送斋饭过来。”
“谢谢,”冼默彦目送小沙弥离开,转脸看向在打量厢房里布置的童桐:“录下来了?”
童桐点头,故人的忌日,谁是谭上的故人?
京都西町私房菜馆,宁海甯和客户吃完饭,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包厢。守在电梯口的服务员不等客人走近就九十度鞠躬:“谢谢光临西町。”
“下楼,”宁海甯身着小香最新款的职场定制装,手提银色喜马拉雅鳄.鱼皮包包,今天没再穿她最爱的恨天高了,实在是客户身高不允许。微低着头,她小声地跟一旁的沈太说:“明天会有一些松茸到西町,我要了一半,和您分一分。”
打扮贵气身材略丰腴的女士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作为回报,您教教我怎么煲汤,”宁海甯丧着脸:“我和您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港城李先生办的慈善晚宴上。这都六年过去了,今日再见您,我真的是被惊到了,”羡慕地盯着人家没有细纹的眼尾。
沈太忍不住掩嘴乐,拥有一身好皮肤是她最得意的事,能被大美人羡慕那就更值得高兴了。
“您越活越年轻,真是一点都不给我这个晚辈留活路,”宁海甯故意讨好:“沈太,我听说广城人很会煲养生美颜汤,您收了我的松茸可不能藏拙。”
“哈哈……好好,教你,”沈太是见识到这位宁小姐的厉害了,在心里嘲笑着摩岩电科。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娶,非要跟娱乐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明星胡闹。还深情表白,是嫌笑话闹得不够大吗?
叮……
电梯来了,门打开。服务员正想请两位客人进入,不想原还笑着的沈太在看清电梯里的人后,立时冷下脸顿住脚:“还是让他们先下去吧。”
我艹,宁海甯保持着微笑,和站在电梯里的许云琛点了下头,抬手做请:“你们先,我们不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紧挽着许云琛的那位,这韩小婊砸盯着她干什么?还有小婊砸那什么眼神,老娘跟许云琛可没奸.情,她真不用感到抱歉。
许云琛弯唇,表现得很坦然,就好像从没跟宁海甯吃过相亲饭:“那我们先下去了。”
电梯门才关上,沈太就说:“昨天我遛我家欢欢的时候,最喜欢的一枚钻石戒指被狗绳刮下了手指,好巧不巧掉在了欢欢的便便上,”抬手做样捂鼻子,“欢欢的便便很臭。”
宁海甯听出音了:“晚辈跟沈太真是倒霉到一块去了,就前天我方便的时候,戴着的胸针掉进了马桶里。那是我在瑞士买的,全球只此一枚,我喜欢得不得了,但还是按了冲水。”
沈太莞尔:“洗得了污秽,清不了记忆。与其留着恶心自己,还不如直接丢掉。”
“您说得对极了,”她宁海甯又不是收破烂的,一个有眼无珠的男人而已,真不值当。
下到一楼,送走了沈太,去往地下车库。不出意外,沈太这的项目是有谱了,宁海甯面上洋溢着灿烂的笑,算计着她能得多少好?真是要感谢许云琛和韩伊林那对狗.男女,若不是他们及时出现,她估计还不能这么快地拉近与沈太之间的……
狗.男女怎么还没离开?
“我说了那跟你没关系?”许云琛真不知道原来韩伊林执拗起来会这么认死理,她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
“肯定有关系,我刚都看到宁小姐了,她在强颜欢笑,是我们伤害了她,她喜欢你的,”韩伊林两眼泪汪汪:“我……我去告诉她真相……”
宁海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软底小皮鞋,这鞋子可以下岗了,走路都没声。抬头看向那两还在自嗨的男女,冲着他们吹了个口哨。
“咻咻,我说二位,你们在这谈论我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许云琛没想到宁海甯今天竟然自己开车,她不是出来应酬客户吗?
“抱歉。”
“别,”宁海甯走向她的玛莎拉蒂,从包里掏出钥匙:“你们没吃够地下车库的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但吵归吵,请别带上我,千恩万谢。我真不想再被挂到热搜上,接受全国人民的同情,”拉开车门坐进去,“我有钱有貌,一点都不值得被同情。”
韩伊林看着许云琛,热搜的事过后,她再见他,发现他的眉总是皱着。刚在19楼,那个中年女人丝毫不掩饰对他们的不屑。电梯门一关上,云琛脸上的笑就再也维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