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身材格外高大,在这东谷县,几乎就没有比他更高的。
这会儿言景则站在床边,气势汹汹地看着那些女眷,让那些女眷都有些怕,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往后缩。
“快把这人赶出去”老太太到底见多识广,第一个回过神来。
然而没人敢动。
言景则那手张开,比他们脑袋都大
言景则看着这些人冷笑了一声,他环视一周,拎起床边的小桌看向这些人“都给我滚出去”
言景则仔细思考过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带着卫凌修离开,这是必须的。
卫家有人容不下卫凌修,卫凌修上辈子落到那么个下场,也说明这卫家没人惦记着卫凌修他们不要卫凌修,他要。
他要带卫凌修离开。
“你好大的胆子”卫老太太愤怒地看着言景则。
“我胆子是很大,怎么了”言景则冷笑了一声。
挥舞了一下手上的桌子。
卫老太太转身就跑,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等这些人都被赶出去,言景则转过头去看卫凌修,就看到卫凌修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看着自己。
卫凌修已经醒了自己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看到了没有
言景则讪讪地放下了手上的桌子。
卫凌修确实醒了,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言哥”
“凌修,怎么了”言景则问。
“言哥”卫凌修还有点迷糊,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时候怔怔地看着言景则,整个人呆愣愣的。
他这几天,着实难受。
卫家世代住在东谷县,是耕读世家。
虽说家里没出过大官,但举人几乎每代都有,有了举人功名,别的不说,当个九品主簿还是可以的,又或者教书育人,也同样能赚钱。
卫凌修的父亲,就是一个举人,在府城的书院教书,而卫凌修是他第一任妻子留下的孩子。
卫凌修母亲早逝,父亲很快再娶,继母入门时,卫凌修才三岁,尚不知事,听人说那是自己的娘,便叫娘叫得欢。
他继母对他很好,千依百顺,他对继母就更是亲近一眨眼,十五年过去了。
他觉得继母疼他比疼继母自己所出的两个弟弟更甚,并因此洋洋得意,他又是个爱玩的,平常也不肯读书,就知道跟继母要了钱,出去玩耍。
他弟弟比他小两岁,早已是童生,都在准备考秀才了,可他什么都不是,也就认了字,简直一无是处。
卫凌修之前,其实从未想过这些,只知道要玩,此时这般感触,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他前些日子结识了言景则,总跟着言景则玩,见识了不少东西,这事儿引来因为祖母过寿而回家的父亲的不满,父亲就把他禁足了,让他抄佛经。
他时常和祖母一起抄佛经,写得很快,写完了想念言景则,就想偷偷翻墙出去找言景则玩,不想在后院正准备爬墙,便看到他继母带着他弟弟来了,他躲在水缸竹从后面,还听到继母对着弟弟一再劝告“你可别学你哥那个废物。”
听到废物两字,他如遭雷劈。
他继母对他一直很好,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这么嫌弃他
“哥就算是废物,祖母不还是宠着他爹也从不对他动手,他整日跟那混混待在一起,爹也只罚他抄佛经。”他弟弟明显对他满腹怨念。
“那都是因为他舅舅有本事,不过以后就难说了从京城传消息过来,说你哥那舅舅被贬了官,你看着吧他好日子没几天了”继母幸灾乐祸。
“他到底是父亲的儿子”
“你父亲可不喜欢他”
卫凌修本想翻墙出去,可最终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又多抄了两本佛经。
他突然想到,他继母什么都顺着他,钱也给的痛快,但从不和他亲近,他小时候想挨着她,她从来不肯。
他也想到,父亲回来,总和他两个弟弟说话,面对他却最多训斥几句。
甚至总把他带在身边抄佛经的奶奶,其实也不一定喜欢他。
这几天卫凌修一直过得浑浑噩噩,今日中午更是喝多了酒迷糊了,一直到身边闹哄哄的才醒过来,一醒来就看到了言景则。
看到言景则,他就觉得有点委屈。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言景则凑过去问道。
卫凌修对上言景则的脸,一颗心便停跳了两拍。
言景则长相硬朗,那没刮干净的胡茬和胡乱束起的头发显得很是不羁,也有些散漫,但他也不知为何,就是莫名喜欢,梦里都是这人。
今天看到这人,还更喜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