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的推测,骑兵进入射程只有射出三箭的时间,但因为有栅栏和拒马鹿角,虽然不全但也能阻挡一下,所以秦天柱以为能射出四轮羽箭,按照他的预计,一轮抛射,两轮齐射,一轮攒射之后再退回去让长矛手顶上来,可他还是低估了轻骑的速度!
两轮齐射之后,骑兵竟然已经到了三十步之内!
没时间再射出威力最大的一轮攒射了,秦天柱立刻下令弓箭手向后。这时副帅裴从东穿戴好铠甲已经带人跑了过来,大声命令着枪阵往前顶。秦天柱大惊失色,回头大声喊着先让弓箭手退回去!
裴从东冷笑一声,心说骑兵已经杀的这般近了,难道我还要等着你的弓箭手退下来?弓箭手慌忙后撤只会将自家枪阵撞乱,骑兵黏在弓箭手屁股后面往里杀谁还拦得住?有那千余弓箭手顶在枪阵前面,刚好做一个缓冲。燕云寨的骑兵杀尽那些弓箭手速度也就降了下来,如论如何也不敢硬闯枪阵。
“卑鄙!”
秦天柱愤怒的狠狠的骂了一句,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燕云精骑只觉得心里一阵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箭雨狠狠的砸了过来,燕云精骑离着三十几步远洒出来一片箭雨,随即竟是随手将硬弓弃了,换了长槊在手。前面骑兵冲到营门处,从身上取下来绑了铁钩的套索抡起来勾住营门,数十名骑兵催马向后,轰的一声营门连着一片栅栏被拽得坍塌下来。
后续的骑兵爆发出一声咆哮,从坍塌下来的营门处如见了羊群的狼一样往里涌。
有弓箭手挡着骑兵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这一千多人的弓箭手就成了阻挡洪流的人肉沙包,防御力低下又没有长兵器,他们很快就被持马槊的骑兵一层一层的撕下来。血流的太多了些,以至于脚下的黄沙都变成了一种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灰黑色。
弓箭手哀嚎着往后撤,却被后面同袍顶着寸步难行。面前是燕云精骑锋利的马槊,后面是同袍冷锐的枪阵。他们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尸体一具一具的倒下去,残缺不全,血肉模糊。
“往前顶!”
“给我往前顶!”
裴从东下令督战队催着枪阵往前顶,逼着弓箭手不得不靠血肉之躯去阻拦骑兵。这战术虽然狠毒了些但绝对有效,燕云寨精骑的速度果然被挡着渐缓下来。轻骑没有速度,在刺猬一样的枪阵面前只有被当靶子戳死的份。所以骑兵在将领的指挥下缓缓往回退,试图拉开距离后再靠速度取胜。
秦天柱趴在死人堆里,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羽箭疼的咧了咧嘴。他悄悄往营门旁边动了动让出道路来,然后钻进一具死尸下面闭着眼睛装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郑军大营后面一阵大乱。另一队燕云精骑趁着郑军长矛手都顶在前面,从大营另一侧拽坍了栅栏杀了进来。裴从东吓得脸色大变,再调兵去堵后面的精骑已经来不及了。
残阳中,一个黑甲黑马的骑士带着千余骑兵杀了进来,匕首一样将郑军大营刺穿。趁着郑军大乱,前面的骑兵在罗士信指挥下再次发动了冲锋。郑军的防御很快崩溃,燕云精骑犁地一样在郑军大营中一遍一遍的梳理着。
郑军只坚持了不足一个时辰便宣告了失败,五千余人被杀,余者皆溃逃。
之所以放他们离开,是因为李闲让人大声呼喊:“奉大唐秦王殿下军令,对王世充的人马不收俘虏,斩尽杀绝!”
这些人逃出去之后,不收俘虏的事很快就会传开。
燕云精骑打扫战场的时候,将受了伤的秦天柱抓住。见他穿了一身别将甲胄,于是便将他押到了李闲面前。
李闲摘了黑盔刚将额头上的汗水抆去,见一个别将被带到身前随意问道:“叫什么名字。”
秦天柱脸色惨白,忍不住颤抖着回答道:“败将……秦天柱。”
正喝水的李闲忍不住喷了一口,抆了抆嘴角笑问:“你叫什么?”
“秦天柱”
“嗯……”
李闲笑够了之后看着秦天柱极认真的说道:“邪恶终于战胜了正义,秦天柱……你输的可心服?我是威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