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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校尉,你……为什么会在护粮兵中任职?”
王仁恭好奇问道。
李闲一边将挂在黑甲上的羽箭扯下来,一边淡淡的回答道:“护粮兵挺好,最起码……是最晚挨饿的一群人。”
少年郎嘴角微微抽动,那是因为有的羽箭还是从黑甲的缝隙中钻了进去,虽然刺入的并不深,但每拔出一支,都会带出一股鲜血。只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可额头上流下的汗水还是告诉别人,他在忍受着什么样的疼痛。
王仁恭赞赏的看了李闲一眼道:“委屈了你,若是你愿意,可以到我左武卫……”
“谢大将军好意,辛将军待我不薄。”
李闲打断了王仁恭的话,略显无礼。
王仁恭张了张嘴,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再说话,李闲也没有表现出继续交谈的意思。两个人就这么并骑沉默的行走,一个似乎陷入沉思中,脸色沉重,一个默然的继续一支一支的将身上的羽箭拔出来,然后随手丢在地上。
宇文述派了亲兵过来请王仁恭过去议事,王仁恭这才转头对李闲说了一句:“回营之后,我派人送些伤药给你。”
李闲点头致谢:“多谢大将军。”
没有推辞。
王仁恭笑了笑,拨马朝着宇文述的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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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在洛傅和陈雀儿的帮助下李闲将黑甲脱了下来,这个时候,他里面的衣衫已经被血浸泡透了。好歹数一数,他身上被羽箭射出来的口子不下二十处,幸好黑甲足够坚固,链接处也是精钢打造的链甲,羽箭刺入的都不深,只是伤口太多显得有些恐怖。
独孤锐志亲手为李闲上了药,一边抆拭血迹,一边皱眉道:“何故如此拼命?”
李闲笑了笑,拿起一边的酒袋子摇晃了一下,却发现已经空了。洛傅从一个行囊中取出一个酒袋递给李闲,缓缓道:“最后一袋酒了,省着点喝。”
李闲没有喝酒,也没有省着,而是将那一袋子酒丝毫不心疼的倒在自己的伤口上,烈酒从伤口上流过,甚至泛起白沫子。烧得伤口一阵剧痛,但李闲的眼神却好像更明亮了一些。
“准备一下,如果不出意外咱们要换个地方待了。”
李闲将最后一口酒灌进嘴里,抹了一把嘴角说道。
“换地方?去哪儿?”
独孤锐志没阻止李闲用烈酒清洗伤口,听到李闲的话后扭头问道。
李闲沉默了一会儿道:“王仁恭大将军想把我要到左武卫去,辛世雄肯定不会放人。为了应付王仁恭,说不得给我个更大的官当当。”
“这个时候,就算让你做大将军,有意义吗?”
独孤锐志瞪了他一眼说道。
李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不是问我,何故这么拼命吗?”
他停顿了一下道:“总得做点什么,不然心里不踏实……尽了力,再做咱们应当做的事,也就没了什么扯淡的愧疚。从今天开始,咱们要做的,就是在撤军的时候尽量多的保住些人命,然后想办法把大隋的兵,变成我的兵。越多越好……所以,你问我辛世雄给我升官有没有意义,答案是肯定的,有!”
次曰,辛世雄升帐议事,李闲第二次参加了军事会议,第一次的时候,他只是个看客。第二次,他成了主角。
李闲因功升为从五品别将,回军之曰再发行文至兵部正式任命。因为鹰扬郎将孟世笛战死,其麾下三个折冲营三千六百名士兵暂时交由李闲率领,十八骑,皆有升赏。
“三千六百人么?”
在辛世雄鼓励的眼神注视下,李闲默默想到……还是不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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