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桑叶觉着, 她如今离富贵就一步之遥。
就那么小小的一步,只要跨出去,以后就有穿不完的锦衣华服, 花用不尽的银子。
可惜,孙小双不愿意听她多说, 很快甩开了被她拉着的手, 进了绣楼。
这绣楼里摆着的花样愈发精致,当然了 , 价钱也很贵。随便一块手帕,也要够孙楼攒半年了。
另一边, 慧娘躺在床上养病,透过窗户将孙桑叶的动作看在眼中,将她的目的猜了个七七八八。
孙桑叶害她至此,以后不能有孩子, 过得好不好全看孙楼的想法。
但花无百日红,慧娘知道自己总有老去的一天,如果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两人仅凭着感情就是能过一生, 也会磕磕绊绊。
尤其孙楼休了妻子也要娶她过门, 对待孩子的执念可想而知。要是真没有孩子, 孙楼还会那样疼她吗就算是疼, 应该也疼不了一辈子。
慧娘当真是越想越气, 又过两日, 她已经能下床走动, 带着孩子去街上转了一圈,耽搁得有些久,天快黑了才回家。
刚好孙楼提前回来, 看到家里冷锅冷灶,人也不在,脸色当时拉了下来。
“怎么这个时辰才回你去哪儿了”
慧娘刚一进门,就对上了他黑沉沉的脸,也不敢多言,头一低进了厨房。可是她心底里愈发恼怒孙桑叶了。
又是两日过去,这一天楚云梨正在楼上算账,看得太久,觉得眼睛疲累,往外歇眼睛时,看到孙桑叶打扮得花枝招展,蹦蹦跳跳往长安街而去。
楚云梨看向对面的孙小双“你姐姐最近身上有好事吗”
孙小双愣了一下,摇摇头道“听李公子说,姐姐纠缠了他几天。”她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楚云梨也不知道。
不过,孙桑叶最近在议亲,见了好多都不满意,看她打扮得那样好看,应该是为了相看。
也不用楚云梨找人打听,到了午后,孙桑叶就把人给带回了家。
那是一个白胖的三十多岁老爷,挺着个大肚子,未语先笑。来时还带着一大堆礼物,说是上门提亲。
孙桑
叶最近这几个月搞出了不少事,这周围几条街上的人都听说过。本来曾经有些打算娶她过门的人家也彻底打消了念头。
得知有人求娶,好多人都暗搓搓跑过来观望。然后就看到了那个胖老爷。
“可见这闺女养得好,比养儿子划算。”有妇人闲聊道“像我家那两个讨债鬼,三十多岁了,还不让人省心。女儿家就不同了,收了聘礼一副嫁妆就打发了,也不用帮着带孩子,一年半载,见上一面还挺亲热。儿子不同,老娘无论做多少都是应该的,做得不好还要看他脸色”
说到这里,两个妇人转而说起了别的。
孙桑叶当时就定下了亲事。
至于聘礼,那老爷承诺会在几天后补上,只一样,他是娶续弦,又因为家中母亲病重,熬不了几天。所以想在母亲去之前把人引进门,一来是让即将去了的人放心,二来,也是想办丧事的时候有个人搭把手。
孙楼没太想这么快把女儿许出去,这才第一回见面,要是就此定下亲事,怎么都感觉挺草率的。可人家理由也正当,加上这样好的亲事要是错过,万一这位老爷急着找人进门,跑去聘别人了怎么办
眼看孙楼沉默不语,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孙桑叶暗自着急,悄悄上前扯了扯父亲的袖子“爹,您就答应了吧。常老爷说了,只要咱们一成亲,他就会给四十两聘礼,到时候我都留给您,算是女儿的一份孝心。”
听到这么高的聘礼,孙楼立刻就丢开了心里的不安,笑着接过了放在桌上的一枚老旧的钱币。
常老爷临走之前再三嘱咐“那钱币可千万要放好,那是我们常家的传家宝,以后还要给儿子聘儿媳的”
“五日之后,我上门来接亲。”
孙楼听到这话,顿时急了“你家住哪”
“长安街。”说这话,那位常老爷上了马车,很快消失在街角。
孙楼在听到长安街时,也着实松了一口气。能够住在那里的人,家境都不会太差。
一家几人站在门口,孙桑叶等马车走远之后,脸上的欣喜再也不掩饰,转身回了院子,路过蹲在地上的图儿时,冷
笑道“给我滚远一点,看了你就烦。”
慧娘偷瞄身边的男人的神情,见他并无责备之意,也不出声讨嫌,自己上前抱起孩子。
孙楼看着女儿,那是越看越满意。
四十两
他一点活不干,也得花用好多年。
早知道,当初怎么也要把小双留下来,如果再换一个四十两,这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接下来几天,孙楼又开始借银子给女儿筹备嫁妆。
那天常老爷来的情形好多人都看在眼中,都知道孙桑叶即将高嫁,请问人都愿意在这时候卖孙家一个好,孙楼而且借银子时,并没有多艰难,很快就攒够了四两。
四两银子很多,有些人家省着点,能陪嫁四五个闺女了。但在孙楼眼中,人家花四十两的聘礼,他陪嫁四两其实还少了些。
但已经借不到了,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