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火满脸不可置信。
没想到她居然倒打一耙。
他一脸崩溃, 打断她道“我手伤成这样,夜里那么冷,睡了肯定会生病, 我疯了吗”
“我也认为你是疯子”楚云梨叹息一声“我做梦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拿自己的身子陷害我”
他看向屋中众人,哑着嗓子问“你们都认为, 是我自己故意生病吗”
钱家人半信半疑。
觉得他俩谁都不可信
实在是陈春喜口中的话太奇怪了。
谁会故意把自己作病, 只为了陷害别人
但钱家人自己心里也清楚 ,钱有火这段时间不止一次的说过不想再和陈春喜过日子了, 只不过钱家人舍不得再聘娶一个媳妇儿的银子,都劝他好好过。
钱有火拒绝不能, 故意陷害陈春喜要害死他以此让他们逼她离开好像也有可能。
看到家人不信自己,钱有火本就闷痛的脑子更痛了,白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他都要死了, 这些人总该信了吧
钱有火确实病得很重。
高热反反复复 ,一直就没退下来过。一整个夜里,因为楚云梨手上不便, 钱家几人除赵氏外, 都在轮流帮他敷额头。
那边还得腾出手来熬药。
折腾了一晚上, 天亮的时候, 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倒是楚云梨因为手上有伤, 靠在一旁眯了一晚上。
翌日早上, 钱有火高热稍退, 众人才回去睡觉。
楚云梨去了厨房做早饭, 刚摆上桌,钱有美出来上茅房,看到后, 疑惑问“这么点饭菜,怎么够吃”
这桌上只有一大碗粥,一盘小青菜,一人一口,就没了啊
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全家人的饭菜
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够了啊我还吃不完呢,昨晚上没睡好,胃口不佳。”
她居然没帮钱家其余人做饭
钱有美觉得不可思议“昨晚上我们一夜没睡,你没看见吗我们那是为了二哥”
楚云梨“”我又没让你们为了他不睡。
当然了,这种话说出来,又是她不对。所以,她低下头,开始喝粥。
粘稠的稀粥入口,从口中一路温暖到了小腹,很是舒适。她满足地眯起眼,随口道“我吊着一只胳膊,本就不好做饭,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你们再是一夜没睡 ,也不至于等着一个伤残人给你们做饭吧”
钱有美听着,竟然还觉得这话有道理。
又听她道“再说,我们可是分了家的 ”
这话出来,钱有美就不高兴了,觉着怎么也要掰扯一下,皱眉道“咱们就算分了家,但血浓于水,骨肉亲情断不了吧 否则,昨晚上大哥和爹娘就去睡了,哪里还会管二哥你做饭就做自己吃的,未免太自私了”
楚云梨伸手一指厨房“你不自私,你倒是去做啊有这跟我掰扯的时间,饭都要得了。”
钱有美“”做个屁。
她就不做,去了茅房后,自顾自回去睡觉。等到爹娘起来没看见饭菜,肯定会骂昨晚上唯一一个睡觉的陈春喜。
楚云梨当然不留下挨骂,吃过饭后,她走到正房门口,扬声道“爹,娘,有火生了病,你们照顾他已经很累,我这吊着一条胳膊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拖后腿我还是回娘家去吧,等他好了,我再回来”
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钱母听到这话,瞬间惊醒过来,拉了一件衣衫披上,打开门就看到已经出了院子的二儿媳,大喊道“你男人病着,你要去哪”
楚云梨站在篱笆院外回头“我也照顾不了啊,还得你们照顾我,这不是添乱吗 为了不给你们添乱,我回家去,让我娘照顾。”
话音落下,她转身就走。
钱母又喊了几声,她都没回头,反而两条腿捣腾地愈发快了。
从钱家回陈家村的路并不好走,楚云梨倒也不急,走得缓慢。
最近各个村里的人都忙着拔草,今日天气不错,太阳也不大,那些平时不干活的人也会跟着下地,所以,远远看陈家村,好像静悄悄的,倒是路旁的地里有不少人。
有那认识的人看到楚云梨,好奇问“春喜,这种天气,你怎么回来了”
就算吊着一条胳膊,做饭总是能的。
楚云梨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词“有火病了,昨晚上闹腾得全家一宿没睡,我伤成这样,留在家里也只能添乱,我婆婆就让我回娘家看看。”
众人恍然,原来是被钱家嫌弃累赘,被赶回娘家来了。
虽然陈春喜没明说,但她就是这么个意思。
一路打着招呼,楚云梨往陈家村口而去。
还没靠近,就看到村口蹲着个人。
确切地说,蹲着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头埋在膝上,身子微微颤抖,好像正在哭。
楚云梨缓步上前,认出来是陈春喜本家的一个堂姐 ,今年二十多岁,嫁到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