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母女俩过继到别人家就已经很过分。若是寇母非要把人赶走, 这就是不给人留活路了。
村里人向来不管别人家的事,可若做得太过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寇母再恼怒, 也不敢把母女俩如何, 因为各家住得近,她甚至不敢很大声地跟儿媳吵, 她还得再娶小儿媳,可不能太刻薄。一时间,憋得脸通红。
寇双喜越想越觉得丢人“娘,谁跟你说这玩意儿是偏方的”
寇母“”
她心下一惊, 狐疑地看向楚云梨的方向。
寇双喜讶然,回身质问“嫂嫂,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整我”
“这就是偏方啊”楚云梨一本正经“大夫说你会越来越疯, 你喝了这些药, 确实没疯啊”
寇双喜“”他本来就没病, 怎么疯
倒是快被母亲给逼疯了。
寇母方才怀疑儿媳故意害小儿子, 听到这话, 瞬间就敛了心底的怀疑,颔首道“对啊”
寇双喜“把这玩意儿拿走”
他真觉得没法见人, 偏偏害他的是自己母亲, 且母亲一片慈母心肠, 他也没法怪罪。
平白喝了半个月的尿,他越想越憋气, 一脚踹翻了那只装满“药”的桶“再让我喝, 我宁愿去死。”
一句话落,摔门进了屋。
寇母对着那桶被踢翻的药哭天抢地,二丫缩到一旁, 心里暗自畅快。
楚云梨则已经又锁了门,往后山而去。
村里没有大夫,凡是有个头疼脑热都得去镇上。没人认识药材,后山上虽偶尔有大夫前来采药,可漏网之鱼不少。
楚云梨将寇桃背在背上,一路往人迹罕至的山上爬。
月上中天,母女俩才从山上下来。楚云梨挎的篮子里塞满了各种药材。
翌日天蒙蒙亮,她就带着药材去了镇上。
农家人靠山吃山,可那不是长久之计。楚云梨卖药材换来的铜板,先采买了昨日漏下的东西。又去周边各个村里换了母鸡和猪崽。
拢共二十多只鸡,五只猪崽,她请了两个人,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回到村里。
到家后,她去请了那几个愿意帮她忙的便宜堂兄弟,让他们帮忙造猪圈和鸡圈。
她造的圈,和村里那些很是不同,大部分人家都是搭一个棚子不被风吹雨浇就行,她偏弄得像房子似的宽敞明亮。
足足三日,才把买来的猪放进了圈。
对此,知道的人很不能理解。
鸡和猪这些家畜,很不好养,经常夭折,她有这些银子,还不如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可村里人从她非要自己住还不要寇母的银子就看得出,她是个倔强的。干脆也懒得劝。
寇母看在眼中,就不如别人客气,早上在院子里晾衣服时,意有所指“现在村里人都说,我们村有二傻。一个是那边村头的张大傻,还有一个啊就是有银子买一堆鸡的。那玩意儿能养活人吗”
话里话外,就差指着鼻子说楚云梨是蠢货了。
楚云梨才不愿受气,站到了屋檐下“我这些鸡每天只需要有一半下蛋,我们母女都吃不完,我看你是嫉妒。”
寇母“”
好像还真是。
这鸡蛋吃不完,还能拿去换银子。她们就母女俩人,养好了这些鸡,不愁日子过不下去。
再说,母鸡还能孵小鸡,这以后鸡会越来越多寇母不想承认柳叶儿的厉害,冷笑道“小心发鸡瘟。”
楚云梨简直服气,这个世上,真心不盼着儿媳和孙女好的人怕是找不出几个。她斥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你敢凶我”寇母恼怒“你眼中还有没有长辈”
楚云梨寸步不让“长辈不慈,也别想晚辈孝顺。”
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
家里养了东西,楚云梨一般不出门,将那菜地开了,往里面密密麻麻撒了菜种,等到秋日后,地里的草不多,这些菜长出来,刚好拿来喂猪和喂鸡。
除了偶尔吵架,日子还算平静。两个月后,村里各家开始忙着秋收。
而寇双喜如今还病着,三天两头喊头疼。却也不愿意吃寇母那些偏方,只愿意吃肉和鸡蛋。
最近秋收,寇家本来需要四五个人做的活如今只剩下母女俩,寇母和二丫天不亮就出门,收回了麦子晒在院子里,让寇双喜帮着翻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