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来话长,要从当年余氏放她出嫁说起。
那时紫娘定下亲事,某日夜里,余氏特意找到她,明确地告诉她,让她去花楼是有事情要她做。
比如告知一下家中或者城里的这些老爷和公子们何时去了花楼,点了哪位姑娘
紫娘一个丫鬟身不由己,也只能应了。可她却没想到,柳非昌而立之后,会跑去花楼寻欢
紫娘这些年来听命余氏,一时间只觉左右为难。告密吧,得罪柳非昌。现如今的柳非昌可是家里的嫡长子,管着柳家一半生意,只等着柳老爷一走就接手家业
可不告密吧,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余氏早晚会知道。紫娘身份低贱,余氏干不过柳非昌,想要收拾她一个丫鬟还是很容易的。
正左右为难呢,就被叫回了柳府,跪到了余氏面前。
紫娘来之前,以为只是主子例行公事问话。没想到主子一开口就问她那个勾引柳非昌的花娘是谁引荐的。
话里话外,似乎已经确定了是她。
紫娘当然辩解,余氏不悦,让她主动招认就是楚云梨来的时候那一幕了。
上辈子,紫娘没有承认。因为她确实没做,只说不知。
落在余氏眼中,大抵觉着她死鸭子嘴硬,让人打了她一顿,然后关在了府中。
夜深人静时,有个黑乎乎的人影过来,压着嗓子让她承认此事,否则,她的女儿就会死于非命。
紫娘一生如浮萍般无依无靠,男人也是个好色的,她毫不留念。唯一让她放不下的就是女儿。
紫娘怕女儿出事,但自己也不想死,死扛着没答应。翌日夜里,她就收到一根带着老疤的纤细食指。
看到那个疤,紫娘彻底慌了。那是女儿两岁时烤火被烫到的,想要找出一模一样的食指几乎不可能
彼时她浑身是伤,身边也没有靠得住的人,思量许久,只能招认。
她招认之后,余氏果然生气,让人打了她三十大板,将只剩一口气的她送回了家。
紫娘回到家中,女儿早已不知去向,好几日后,才找着了女儿残破的尸身。那时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吐了一口血,就没了气息。
楚云梨睁开眼睛,眼神里一抹冷意划过,外面青娘已经在敲门“紫娘,你睡着了吗别磨蹭了,主子还等着呢。”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那些嫁人的丫鬟里不包括青娘。
兴许是有青娘和柳非昌两年感情在,余氏想要嫁她时,柳非昌给拦住了。
这些年来,青娘一直在余氏身边伺候着,名为丫鬟实则是暖床婢,当然了,早就被灌了药,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
因为此,青娘唯余氏马首是瞻,说难听点就是余氏的一条狗,让咬谁咬谁。
楚云梨打开门“催什么”
青娘讶然“你敢跟我呛声”
两人同为丫鬟时,青娘是柳非昌房中人,身份优于所有丫鬟,没人敢跟她作对。紫娘嫁人之后,青娘就是余氏的爪牙,更没人敢得罪。
紫娘本身是个息事宁人只求活着的性子,从来不会跟她为难。楚云梨却不然,虽然不能让人看出自己不对劲,可若让她委委屈屈被人斥骂还捧着骂人的人,她却是做不到的。
再说,这人大受打击之下,变了性子也是有的,她冷笑道“我一心一意为夫人做事,到头来还被怀疑,夫人那般生气,明显已经定了我的罪,命都要没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语罢,撞了一下门口的青娘,往正房而去。
房中,主位上坐的是正是大夫人余氏,边上几位是柳非昌的妾室。
看到楚云梨进门,余氏沉声问“我劝你实话实说,否则,别怪我不念多年主仆情谊。”
楚云梨上前一福身“夫人,公子去花楼的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不知道您从哪得知这我让花娘引诱公子,但我可对天发誓,我从未和公子暗中来往,更没有让花娘引诱他”
余氏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她轻飘飘吩咐边上的婆子“给我狠狠的打”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楚云梨上前一步“夫人,这些年来,我一直听您的话,自认还算听话,也帮您办了不少事。会不会有人在离间我们主仆”
余氏盛怒之中,根本听不见她的话,斥道“强词夺理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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