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双喜确实病得重。
先中了毒,后吐血伤了元气。现如今他,是躺在床上起不来。
寇母看到这样小儿子,又想到不听话儿,满是泪迹脸上,眼泪又夺眶出,扑到床前,号啕大哭。
寇双喜心里不安“娘,出了何事”
寇母张了张口,想跟儿子抱怨儿做那些事,又怕他担忧没了盘缠去不了县城,到底住了口“没事,娘看看你这样伤心。”她擦着眼泪“你想吃什么”
寇双喜胸口难受,口里没味,一都不饿。当下摇摇“不想吃。”
闻言,寇母大惊。
村里那些年纪大人生病后,若是水米不进,也就离死不远了。
她急忙劝“好歹吃一。你想吃什么告诉娘,娘很快就给你做来。”
寇双喜想了想“想吃猪舌。”
寇母“”这大晚上,她上哪儿去变猪舌
就是明早上去镇上买,等她从村里赶去,只怕早就被人买走了。
可儿子难得想吃东西,她擦了擦泪“娘去给你做”
她出门后直奔厢房,抬手拍门“叶儿,你开门。”
拍门声极大。瞬间就吵醒了已快被哄睡寇桃。
楚云梨看着孩子黑亮眼,安抚道“别怕,你想睡就睡,我去看看你奶。”
小孩子想长得快,就得吃得好,睡得早。
她起身下床,眼神里满是冷意,出门后没搭理寇母,先关上了门,又把人拉到院子里“说吧”
寇母看了一眼猪圈“你那些猪好像快二百斤,该杀了。择不如撞,不如就今晚”
楚云梨板着脸“可我现在不想杀猪。”
寇母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小三今儿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想吃猪舌他病得那么重,想好得快就得吃饭。叶儿,咱们是一家人,反正你那猪也可以杀了,就算帮我忙,成吗”
“帮你”楚云梨一脸讶“白你不是说,你事不用我管吗”
寇母立刻打嘴“是我错。”她握住楚云梨手“叶儿,双全活着时候疼弟弟妹妹,若他泉下有知,肯定会不安心。你也不想打扰他,对不对”
“我没打扰啊”楚云梨一本正“谁打扰谁安抚,寇双喜自己装病喝了不该喝药,是他自己找死。或许,他想去陪他大哥呢。”
寇母瞪大了眼“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咦”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我这是实话实说啊他明明没病,却什么乱七八糟药都敢吃,不是找死,是什么”
寇母瞪着她“那时我逼他喝。”
“他一大男人,不想喝,你也灌不进去啊”楚云梨摊手“所以,是他不想活了。”
寇母不耐烦了“你到底杀不杀”
“不杀”楚云梨语气笃定“再几天就是中秋,那时候买肉人多,我那时候再杀。”
当下猪,能够养到二百斤,已很肥。
事实上,村里人很奇怪为何楚云梨养猪肥得这么快。搁别人家,养一年也才这么大。不,楚云梨用菜来喂猪,每喂三顿,许多人都看在眼中,村里还有人暗搓搓跟着她学。
寇母见她软硬不吃,便开始骂“我早就该想到,你对你自己爹娘都那么狠心,又怎么会在乎一小叔子”
这话也有出处,从楚云梨养鸡后,柳叶儿双亲还有哥哥弟弟都来,借银子借鸡蛋借鸡无论借什么,楚云梨都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说实话,柳家子又不难,没到需借银子地步。上辈子他们没有帮柳叶儿,如今楚云梨也不会帮他们,就这么淡淡好。
她转身进门,将寇母咒骂丢在身后。
当夜里,寇母又跑去了村里,其余养猪几户人家,想说服他们第二天杀猪,可惜,没人愿意帮这忙。
一副药熬三天,第二寇母就得去镇上抓药。想着儿子吃舌,她拿着借到银子,半夜就往镇上赶。
她天不亮就到了屠户家中,顺利拿到了舌,又去前大夫那里买了药,顺便还打听了一下老大夫踪。得知有人亲眼看到他去了县城,就再没出现,也只能死心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