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砚再一次晕了过去, 吴氏觉得是先前那个大夫不太好, 让下人多请几位上门。
听说孙砚苏醒后再次昏迷高热,几位大夫都说正常,风寒本就反复, 得了风寒的人最后就算痊愈,也要休养许久。
吴氏没有问孙砚吃饭的事, 楚云梨就更不会提醒, 大夫商议过后留下一张方子离开了。
今日小厨房还在整理, 吴氏让人送到她院子里的饭菜楚云梨都没吃, 让人去外面买了熟食回来。也让人尽快采买小厨房需要的东西,底下人知道了她对孙家的防备,皆是心疼, 有人提议让她回温家求助, 却没有人让她收拾嫁妆回府。
这也正常,当下的姑娘定亲后都少有退亲的, 成亲后要是回府, 那名声也毁了。
当日孙砚一直昏睡, 再没有醒过来,翌日是回门的日子,楚云梨一大早就起了身,那边吴氏也备好了回门礼, 哪怕不喜温如意,对待温家,吴氏却是不敢怠慢的, 温言道,“二弟昏睡,实在失礼,希望你母亲不要怪罪才好,等过两日我亲自上门拜访致歉,二弟好了后,也让他去温家赔罪。”
“都是一家人。”楚云梨笑吟吟,“等老爷好了再说。”
说完上了马车。
吴氏觉得她离开前的那话有点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皱眉半晌后,想不通也就放到一边,现在还是孙砚的病情要紧。吩咐丫鬟,“再去拿老参过来熬了,等二夫人回来后给老爷喂下去。”
孙砚再次昏迷,也就是病情加重,吴氏担忧不已,面色就不太好看。
温家位于桐城的东街最好的位置之一,一大早便中门大开,温夫人身边的婆子站在门口等着,远远的看到温如意的车架过来,喜道,“姑娘回来了。”
楚云梨一下马车,婆子就笑着迎了上来,“夫人一早就等着了。”
楚云梨笑着进门,对着温母跪下,“娘。不孝女回来了。”
温母诧异,忙拉她起身,“这是为何”
“规矩嘛。”楚云梨笑吟吟起身,“都说回门要磕头的。”
边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笑道,“妹妹果然懂事了。”
“嫂嫂。”楚云梨笑着打招呼,温家的人口简单,温父的妾室并不能到前面来,屋中只有温母和温少夫人林氏。
女儿懂事,温母并没有觉得欣慰,反而满眼心疼,“孙家如何姑爷的那个嫂子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楚云梨看着她温柔的面容,道,“其实,成亲那夜他喝多了,在浴桶中昏睡了一晚上,昨日早上就没醒,发了高热,大夫说染了风寒,昨日午后醒过来一次,然后又昏睡到现在。”
温母满脸惊讶,和林氏面面相觑,“这大夫怎么说的我还说孙砚不跟你一起回来该是有事,没想到竟是病了你也是,怎么不让人回来说一声那可是风寒,一个闹不好要死人的”着急过后,又满面担忧,“我儿命苦,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
林氏则想得更多些,“也就是说,你们俩还没有圆房”
楚云梨点头,林氏忙劝面色焦急的温母,“娘,别担忧,没圆房是好事。”
“好什么”温母叹气,“怎么偏挑新婚第二日病,如此一来,外人岂不是会说如意克夫”
温母担忧之中,突然觉得不对,狐疑看了楚云梨几眼,“你就不担忧”
林氏早就发现了,早前温如意非要嫁,如今良人昏睡在床,看她丝毫焦急都没,这就很不寻常了。不过她作为嫂子不好问出来而已。
“担忧也没用。”楚云梨摊手,端起茶杯喝茶。
温母沉吟不语,吩咐林氏,“去看看点心好了没,如意该是饿了,顺便催一下厨房。”
林氏立时应了,笑吟吟起身出门。
温母又挥退了下人,屋中只余母女两人,低声道,“你老实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楚云梨端着茶杯,看着温母,“娘,我发现了一些事,他那嫂嫂对他,似乎过于担忧了,我们新婚之夜,还有人来找孙砚想要禀告铺子里的事,翌日早上还让婆子催我们起身,这还不止,她还让我亲手做菜,说是孙家规矩。”
温如意上辈子没防备,喝下了那碗粥,翌日睡到了午时,她对孙砚一片真心,就怕吴氏嫌弃。对于吴氏让她亲手做菜的要求,还说是孙家祖训,自然不敢拒绝,还真就去厨房做了,从小就未下过厨的姑娘,哪能会做什么菜乒乒乓乓弄了两个时辰,才在丫鬟的帮助下勉强做出了些样子,整个人狼狈不堪,因为菜色还被吴氏挑剔了一番,说得她羞愧难当。
翌日回门,孙砚倒是陪着她了,对着温母温声询问孙家时,她还怕温母找孙砚麻烦,这些事情都按下不提,还不让身边的人提。
如今轮到楚云梨,就再没有替他们隐瞒这些的道理。
闻言,温母神情慎重起来,“他们相依为命几年,感情不同,担忧也是有的。至于为难你你本就是低嫁,再加上她是寡嫂,她要是不把你的风头按下来,怕以后日子难过。”
看温母神情,丝毫都没有往私情的方向想,还觉得吴氏为难她正常。
也对,正常人谁也不会想到这种关系居然还能勾搭。
温母想起什么,问道,“你不会真去下厨了吧”说着就要拉她的手来看。
楚云梨哭笑不得,“当然没有我让厨娘做。她还说让我做,当时我就说了,爹娘养我十几年,我就是要亲手做饭,也是先做给你和爹吃。”
听了这话,温母嘴角笑容加深,白她一眼,笑道,“滑头。”
楚云梨义正言辞,“本来就是,你们养我十几年没让我下过一次厨,到了孙家反倒要下厨,嫁了人反倒不如在家,那我还嫁人做什么留在家里一辈子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