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1 / 2)

这边动静太大,正在打井的兽人们纷纷变成兽形奔跑出来。

部落在这边建立了上百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敌袭,气氛一触即发。

大鱼在水里翻滚,溅起大朵水花,一群大猫威严地立在水边,双目死死盯着水面,大嘴张开,随时咆哮。

巨鱼在水里变成兽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语调奇异,“兄弟,我们没有恶意。”

任鹤隐在云鸣背上盯着他们,“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我们是沙族人,有个孩子丢了,闻到气息感觉在你们这边,就过来了。”兽人道“我刚刚闻到了孩子气息,就在你身上。”

他们刚才有些着急,以为孩子被吃了,这亚兽人身上的味道才会那么大,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孩子根本没有被吃掉,还在对方背上好好背着。

任鹤隐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兽人察觉到他的目光,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眼。

“你们变回人形,我们上岸说。”

“好。”巨鱼们二话不说,当即在水里变回人形,用随身携带的鱼皮一裹身体,捧着蚌壳上岸。

任鹤隐从云鸣身上滑下来,小声问“他们真的是小鱼的同族”

小鱼指的是还没有孵化出来的这个鱼蛋。

云鸣点头,再看巨鱼们一眼,变回人形。

大家都变回了人形,脸色却不那么好看。

沙族人也知道刚刚的行为得罪了他们族,摸摸鼻子,不敢多说。

寒道“先回部落。”

大家放下刚打到一半的井,往部落走去。

沙族的人从河流里来,他们部落前这条河太大,就算他们的兽形在里面游动,只要不露出水面,他们就发现不了。

意识到这一点,部落里大家都有些后怕。

大家日夜放哨守着部落,防备着岸上许多野兽跟不友好的兽人,却没想到最大的危机可能来自水里。

他们都不擅长游泳,面对水里的危机防不胜防。

部落里留守的人见他们带着好几个陌生兽人回来,脸上神情都很严肃,也有些紧张。

任鹤隐问“你们都从哪来”

“海里。”兽人道“沿着这条河流一直往外游,游个两三天,就能游到海里了。”

“海里你们的后代怎么会丢在河流上游”泉警惕,瞪着那兽人,“你们最好还是说实话。”

兽人笑笑,“真是海里。我们族平时生活在海边,每次有亚兽人怀孕,卵生出来交给兽人进一步孵化时,我们就会回河流上游的平原,在那里度过小兽人人生中的第一年。”

兽人们还是一脸不相信,任鹤隐知道这多半是真的,许多鱼类都有洄游产卵的习惯。

鱼类兽人跟鱼有区别,却也有相似的地方,习惯应当差不多。

任鹤隐压下族人的质疑,问“既然你们回来产卵,卵怎么会丢了”

“阿淮第一次孵卵,不太熟悉流程,不小心丢了一颗。”鱼兽人忙道“我们发现后也想马上追过来,不过另外几颗卵孵化了,阿淮走不开,我们一时也找不到方向,就多拖了一天。”

为首的鱼兽人说完这话,身后一名年轻兽人连忙点头,眼睛乌溜溜,满脸诚恳地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任鹤隐眯着眼睛看他们,“这颗鱼卵到我们手里已经有十来天了,你们这几天才发现”

淮咽咽口水,小声道“我没孵过,什么时候掉了一颗不太清楚。”

他们正说着话,任鹤隐背篓里那颗鱼卵气愤地蹦着,一副想崩出来的架势。

任鹤隐很明显感觉到了这小鱼在生气,只好将背筐放在身前,轻轻摸摸鱼卵表皮。

小鱼接连撞了他手好几下,像是告状。

撞着,鱼卵还调转了个方向,用比较粗的那头对着淮,感觉是用屁股对着这个鱼兽人。

部落里大家将这颗小鱼卵的行为看在眼里,都有些惊异于他的通人性。

淮手足无措,看看他们为首的鱼兽人,又看看任鹤隐,急得耳朵都快红了。

为首的羽兽人轻咳一声,问任鹤隐,“可以把宝宝给淮抱着吗”

任鹤隐看他们一眼,将那颗鱼卵递过去,鱼卵往回蹦了蹦,十分不满。

“他不愿意。”

淮都快哭了,局促地将手举起来又放下。

为首那羽兽人摸摸鱼卵,哄道“你阿爹不是故意的,他当时不舒服,没感觉出来,这几天他也很伤心,你看他,都瘦了。”

鱼卵往任鹤隐手心里挤,就是不愿意跟淮亲近。

任鹤隐还是心疼这个小鱼卵,也不逼他,道“多给小鱼一些时间吧。”

淮万分不乐意,又不敢说什么。

为首那名鱼兽人名叫唯,找到了小鱼,他干脆带着族人留下来帮忙。

任鹤隐奇道“你们那边不是还有挺多刚出生的小鱼,不用回去照顾吗”

“没有很多,再说,有族人们在,不要紧。”

“他这个当爹的不在也不要紧”任鹤隐指指淮,“都交给同族照顾吗”

“过几天他们就回海里去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在这里集合回海里。”

部落这才知道,他们面前这条大河里每年都有为数不少的鱼兽人经过,不一定是他们沙族的人,也可能是其他兽人,

鱼兽人们比较内敛,跟走兽族和羽兽族的兽人们很少来往,每次走到他们部落附近,大家就潜入河底,静静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