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铁非常不容易。
任鹤隐在到了炼铁这一步,才真正感觉到原始社会的艰难。
先前烧陶跟烧砖也很难, 一步一步来做, 不至于给人难以坚持的感觉,炼铁不一样, 光是原料粉碎这一步就足够让任鹤隐头秃。
这一步难到任鹤隐有时都想直接放弃。
手工粉碎原料是个力气活,任鹤隐跟云鸣怕伤手, 都戴着羊毛手袜。
尽管如此, 几天下来, 任鹤隐手心还是起了几个大泡, 每天砸完铁矿石之后全身乏力, 整只手, 从手臂到手掌在到手指, 都又酸又疼, 屈起来,还有股难言的麻痒。
这天任鹤隐回去之后,躺在山洞里不想动,连澡都不想去洗了。
云鸣将他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边帮他揉捏手臂, 一边问“真不去洗澡”
“去。”任鹤隐有气无力,“我身上全是石灰跟泥土, 不去不行,就是现在不想动。太难受,没想到手使用过度会这么难受。”
云鸣安慰道“明天你帮我打下手, 我来粉碎。”
任鹤隐当真心动了一瞬间,回过神来忙摇摇头,“算了,本来活主要就是你在干,要是我不搭把手过来,你也累啊,”
“我不累。”
“不累我也做不出干看着的事情。”任鹤隐有气无力,“休息一晚就好了。”
云鸣换了个部位帮他按捏,问“行,手好一点了没有”
“哪有那么快”任鹤隐抬起手来,看手隐隐发抖,只好又放下去。
他今天手势真酸软得不行,晚上吃饭用筷子夹菜,手一直哆哆嗦嗦,夹菜都夹不住,最后还是用勺子,整个人凑近碗里直接咬菜吃,那叫一个狼狈。
云鸣帮他按捏了一会,带着他去温泉那边洗澡。
他们今天特地选了一口偏烫一点的温泉,泡进去,任鹤隐身上的酸软有所缓解,云鸣继续帮他揉捏,手指手腕手臂,再往上,直到腰腹。
任鹤隐身上的线条非常漂亮,有种少年的纤薄感,没什么肌肉,不过仍然有着另一种美。
云鸣喉头滚动,亲亲他眼皮。
任鹤隐手无力地推推云鸣,他今天实在累得不行,是真做不了什么了。
云鸣在他耳边低笑,“放心,不做什么。”
“这话可信度不是很高的样子。”任鹤隐哼哼,“这段时间太累了,总感觉这是我们这辈子最累的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头。”
云鸣安慰他,“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那么累了,感觉一点生活的乐趣也没了。”任鹤隐深呼一口气,“建房子不容易啊。”
任鹤隐想起史书上对普通劳动人民的描写,像什么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身上有着厚厚的茧,二十多岁就满是皱纹什么的。
他以前都觉得可能有所夸张,现在一看,现时就是如此,这种重活能累得人不成人样。
任鹤隐满脑袋胡思乱想,云鸣帮他按揉,按得极为舒服。
身下的水又暖又软,浮力令人飘飘然,任鹤隐脑袋靠在云鸣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他在山洞中醒来。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了,只觉得睡得口干舌燥。
他转头往外看,洞口外面很亮,估计已经上午,调出搜索框看了一下时间,搜索框里显示现在已经上午十一点多。
他很久没起得那么晚,当即赶紧掀开被子坐起来。
他浑身酸痛,经过一晚的休息,不仅没好,感觉还更严重了,肌肉一拉伸,有种说不出的酸爽感,酸痛得他小腹抽搐,简直要尿了。
以前在健身房里撸半天铁,感觉都没那么难受。
任鹤隐深呼吸,慢慢将小腿挪到床下,穿着鞋子站起来。
云鸣早已经起床,他那边的被窝冷冷冰冰,摸不到一丝热气。
山洞很安静,没什么声音,任鹤隐出去外面看。
外面小平台架着两口炊罐,炊罐都冒着白气,任鹤隐过去一看,一个炖着火锅,一个温着茶水。
任鹤隐慢吞吞舀热水去洗脸刷牙。
部落里大家已经在忙活着,有坐不住的兽人出去狩猎,亚兽人也开始出去采集。
部落里并没有明确的立春时间,也没有规定从哪一天起,冬天就过了,就要开始干活了。
大家都是一天天试探,要是外面天气好,就会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要是天气不好,刮风下雪,则会在部落里呆着。
任鹤隐刷完牙洗完脸,走到小平台外面去看,云鸣不在下面,可能去了晒谷场那边继续粉碎铁矿石。
任鹤隐干脆回来先吃饭,他这顿是早午饭一起吃,吃完之后再去替云鸣,让他也回来吃饭。
任鹤隐将要煮火锅的菜洗干净切好放在小竹篮里。
他们的菜不算多,吃来吃去也就那几样,萝卜、芋头、淮山、泥泥果等,现在多了一样明豆苗可以吃,任鹤隐打算少煮一点,留点给云鸣吃。
任鹤隐刚把菌菇放下去的时候,云鸣就回来了。
任鹤隐忙舀热水给他洗手,眼里满是惊喜,“你回来了我以为还要好一会儿。”
“闻到了我们火锅的味道,猜是你起床了,我就先回来。”
任鹤隐看他,“这么远也能闻到”
“当然,部落里大部分兽人都能闻出来。”云鸣洗干净手,捏捏他肩膀,“腰还酸不酸了手呢”
任鹤隐闻言脸色一下就跨了,“酸,又酸又软,好难受,感觉肌肉拉伤了。”
云鸣火热的大掌伸过来,从衣领伸进去揉揉他肩背,道“等会我再帮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