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心看她样子是饿狠了,也没有在意她把她的茶水喝了,自己默默重新拿了一只杯子倒上,又给她添了一点儿。
“小凤姐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
余小凤又吃了两块饼,道:“一点子小伤,不要紧。”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那医院的药费我还没付,这就跑了出来.......”
金穗心点头,笑道:“不要紧的,等故笙回来,我跟他说一声。”
“故笙?”
余小凤在嘴里念了一遍:“俞故笙......”
她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么一想,便把俞故笙的面容也想了起来。
余小凤把手里的糕饼一放,眼睛微微瞠大了,朝着金穗心看过去:“你先生是俞故笙?”
金穗心点头,不知道她这样大的反应是怎么了。
“怪不得我觉得有几分眼熟,”余小凤眼里的光都亮了起来,她刚抓了糕饼之后满是碎屑的手,伸过来就把金穗心的手一握,微微摇撼了两下道,“就是那个上海王俞故笙!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报道!这可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金穗心晓得报纸上对俞故笙的评价,从来都是好坏参半。这一声“厉害”,真的是包涵种种意思。
她点一点头,只说:“是我先生。”
余小凤有些按奈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她原来就想着要去上海金凤凰舞台闯荡一闯荡。为的,除了听闻金凤凰舞台是这几年最红火,赚得最多的歌舞厅之外,就是听说金凤凰舞台的老板俞故笙人长得好看,且手段一流,最要紧的,他常会去歌舞厅里指点新进去的舞小姐。要是运气好,跟他有了一晚上的恩情,他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许是会被带回去当姨太太也不一定。
谁晓得她人还未到上海,就已经碰见了俞故笙。这算不算做是一种天定的缘分?
这头,余小凤已在心中胡乱颠倒的肖想起俞故笙来,金穗心还完全不知道自己以为的一个好人,原来却对自己的先生抱上了这样一种不轨的心思。甚至于为俞故笙要她跟余小凤不再往来,而觉得有些对不住余小凤。
“小凤姐可有寻到住处?”
余小凤回了神来,忙为难的一笑:“我身上的钱不多,你是知道的。再一个,住客栈的话,也怕叫那些人再寻到,我一个人,总是斗不过那些男人。”
不待金穗心开口,余小凤半侧过身去,装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穗心,你看,你这里也很大,应该也有房间多出来,给一个我住住,怎么样呢?”
金穗心因俞故笙已挑明了不大欢喜她,自己也不好下决定。便犹豫起来。
余小凤见她这个样子,既没有立刻拒绝,就是还有回旋的余地。立即就道:“要是不能够,你也不必为难。只是,假如我出了一点儿意外的话,你看在咱们一路走来的份上,多少替我收个尸吧,我是没有亲戚朋友的,能够托付后事的,就只有你这一个了。”
一边说,一边挤出几滴眼泪来,抬起手背抆了抆。
金穗心被她说动,想到自己若没有俞故笙,在这里,何尝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便道:“你暂且在这里留下吧,稍后等故笙回来,我再跟她商量。”
余小凤连忙把她的手一握,连声道:“我真的是太感激你了,穗心,你心肠真是好!”
她这样热情,把金穗心搞得有点儿不知道怎样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