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佳容望着那一盆兰花,并没有什么不同,心里嘀咕柳方萍这只管打太极,是什么个意思,难道是怕了滴翠苑那个小贱人了不成。
就听柳方萍说:“这盆兰花是滴翠苑那边安排了人送过来的,我记得你应该也有。不过面上瞧着却是管家分派。咱们这一位太太,是个很有心的人呢!”
旁边秀月插嘴:“可不是,花开得好,盆子底下还有干坤。”
只见柳方萍顿厉了眉目,喝断:“闭嘴!谁许你胡说八道!”
秀月却很委屈道:“二姨太心软,只记得人家待你的好。可我们底下人是瞧在眼里的。那花盆底下的虫子把你的衣裳都啃破了,要是贴着肉啃咬,还怎么得了?这又是放在屋子边上的花,夜里只管钻到床上,天晓得会出什么样的恶事!”
经秀月这么一提,萧佳容才觉得眼前这花眼熟起来。这不是章秋沢棚里养的兰花?怎么跟滴翠苑的牵扯上关系?
萧佳容也不是一个蠢人,瞧柳方萍疾言厉色的训斥自己底下的人,心道她这么一番做作下来,还当她是怕了滴翠苑那个,故意打太极,原来目的在这里。将自己引过来,正是要将这一件事抖落出来,叫自己也知道了,想借着自己的手去动滴翠苑的那一个。
萧佳容猜着了她的目的,虽心中也恨金穗心恶毒,却并不预备上柳方萍的钩。
她笑笑道:“二姐姐别气,你这丫头是为你好呢!”
她说着,抬手指了指那花:“花草最是出污泥不染的东西,根须底下有点儿虫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并不很要紧。”
秀月在旁道:“那是四姨太不知道那虫子的厉害,听说那虫子是外国才有的,长得和蚂蚁一样,只大一些,却能食人啃骨。”
她说得十分笃定,萧佳容面上僵了僵,多少有些被吓到,勉强笑了一下:“还有这样奇怪的虫子?”
柳方萍就道:“你别听她胡说。”
把人喝了下去,柳方萍只当没事儿人一样,邀萧佳容尝新做的点心,又喝了一会儿茶,才把人放回去。
秀月过来道:“四姨太会中计吗?”
柳方萍微微笑了:“只要她去寻章秋沢问话,那便中计了。你安排好了,把人引过去,至多明后两天,我就再容他们几日。”
秀月说“是”,退了下去,柳方萍凝着将晚的天,眸中阴暗得色几度流转,她似欢畅又似泄恨,咬着唇,笑也不像笑,五官扭曲:“忍了这样久,终于到这一日了!”
萧佳容因心知柳方萍这是故意引她上钩,虽不安得很,却不肯去把章秋沢喊过来,问个清楚明白。
她在原地踱步,来回烦躁得很。听柳方萍那意思,自己要不是底下人错手打翻了花盆,夜半睡着时被虫蚁啃噬得岂不是头骨都没有了?
这世上竟还有这样恶毒的人!
章秋沢他到底是做什么吃的?他培植出来的花草叫人在背地里动了手脚,他竟然不知道!
金穗心这个小贱人!这个毒妇!
柳方萍咬牙恨恨的,不停在房间里转圈,底下人要进来,统统被她喝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