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鼓作气般,染着病声说:“那玉佩......”
他眼皮子一掀,突然就没了兴致,松手要起身。
她却不放。
俞故笙眉目微凝,审视着她。
咬了咬嘴唇,她出声道:“那玉佩原是我阿玛在南洋定做的,我跟我胞弟一人一枚,跟旁人全无关系。”
他显然并不相信,嗓音凉了下来:“我自是旁人,与我何干。”
边说,边抓住她攀在他盘扣上的细嫩指尖,一气拽下来,丢了开去。
俞故笙坐到那小桌边上喝起米粥来,眉目不动,瞧都不瞧她一眼。浑然房间里没有她这样一个人。
金穗心几番思量,暗地里握着那枚碎了的玉佩,长睫虚掩下的神情若豪掷赌徒。
八叔,她信不得。可俞故笙呢?她又能信他几分?
前是狼,后是虎,她原就进退维谷。是被狼啃掉最后一根骨,还是与虎谋皮?
拇指轻轻摩抆玉佩表面的纹路,金穗心听着自己呼吸缓缓的,如冰原上顽抗的风,沉重又扎人,刺得她心肺皆疼。
她能等,可敏杰等不起......
暗暗将玉佩揣在手心里,金穗心忍耐着,抬头看向俞故笙。
她伸出手去。
莹白的手掌心里托着碎裂的温润玉佩,将她细嫩指掌衬得更如玫花桃蕊般。
她的手在微微的颤动,可见精神之紧张。
“你若是不信,这个给你,只管你怎样处置都好。”
俞故笙眉梢一扬,探究里夹杂着几分冷嘲:“说服我?”
“我知道要你信我很难,可是俞老板,皇家虽没落了,脸面还是要的。我不会,也不敢做出丢我阿玛脸孔的事。这玉佩,你若是瞧着不喜,丢了就是。”
她说时,眼睛一横,忽然起身,掀开一旁的窗户,扬手把手心里的玉佩丢了出去。
俞故笙望着她不动。
金穗心心潮极大的起伏,仍残留不去的伤寒病症激发起来,引得她连连咳嗽,一张脸登时红得滴血。
俞故笙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似是而非的望着窗外那早就不知踪影的玉佩方向:“不论这东西谁送的。”
他边说边缓缓主转过脸来,视线微垂,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它可未跟得一个好主人。”
眉梢微低,他漫不经心的理着早就整齐的袖口,嗓音凉如夜风里的池水:“我告诉过你,当好俞家后院里的女人,旁的,你勿须搭理,这是第二遍。”
金穗心只觉颈后一只手,用力在将她的脖子往下压,狠狠的压到那肮脏的地面上,许还要踩上一脚。
皇室尊贵?不,她是连个人自尊都将要丢掉的人。
隐忍着满目灼热,她紧咬着唇不说话。
下颚上多了一只手,微砺的指腹摩抆着她细嫩的下巴,他将她的脸抬高,强迫她看向他,上身稍稍倾靠过去。
俞故笙开口,嗓音里的凉,夹着他呼吸里的热,冰火两重天一般煎熬着对面的人。
金穗心眼睫微垂,神情十分的平静,模样看来顺和,天知道她心胸里压抑至极的屈辱与窒闷。
他说:“十一格格,出嫁从夫,这话你当听过。我不反对你贴补娘家,原你明面上嫁过来的目的,咱们彼此心照不宣。私底下,你最好量量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金穗心仍是那副不声不响的模样,真是乖得很。
俞故笙鼻端毫不掩饰的一声讽刺轻笑,他心知她内心里的不堪与挣扎,偏故意低首贴着她唇吻了吻,四唇相贴,迟迟嗓音因此传到她舌尖上:“还有,以后再叫我听你喊我一声俞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