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述显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们也有我们的条件,第一是希望贵集团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援助我国医疗、卫生、教育方面的资金缺口;第二是充分发挥洛克菲勒先生在美国乃至国际上的影响力,为我们天帅树立良好的国际形象;第三我们希望和贵方在东北一起投资开设一家炼油厂,贵方以技术、设备入股,我方可以土地、厂房等入股。”
皮特差异道:“只是,禹先生,我不明白,贵国又不产石油,设炼油厂岂非多此一举?”
胡述显笑了笑,说道:“密斯托皮特,与其千里迢迢地从贵国炼好油再送过来,还不如就地生产,可以节约费用。第一,东北工人的人力成本虽然比中国其它地方略微要高一些,但绝对比贵国要低;第二,如果直接在我国生产,只需要将原油从东南亚运到东北就可以了,比起产品千里迢迢从贵国运来;第三,在东北生产后,再转运至上海、天津、青岛、广州等地销售时,就变成了内地货物销售,在税收上也有优惠。这么明显的优势,您不会看不到吧?”
皮特想了想,说道:“第一个条件,关于基金的问题,洛克菲勒先生早就在1904年设立专门用来帮助落后国家的基金;徐将军的国际形象问题那也没问题,洛克菲勒家族的人也不会希望和声名狼借的人合作;只是,投资办厂的事情我需要向美国总部请示。”
胡述显再次拿起茶杯,说道:“希望这个过程不是特别漫长,密斯托皮特,您是知道的,现在的资讯发达,也许现在英国人、德国人已经拿着电报在来的路上了。”
“恩~!”皮特沉吟了一下
胡述显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皮特一眼,又笑道:“其实,我们天帅有世界一流的地质勘探队伍,洛杉矶的石油只是我们发现的诸多油田中的一个,比如在美国本土、巴西、墨西哥等地~~~”
“好吧!”皮特下定了决心,“我都答应了,要是做不到,我就辞职!”
253章太炎做媒
当天下午,胡述显就拿着草签的意向书给徐天宝过目了。徐天宝笑道:“你们这些南洋子弟,不亏是和洋人打交道长大的,太能拿捏洋人了。”
胡述显笑道:“那也得天帅您慧眼识人,把我们从南洋带出来。”
“别给我戴帽子!”徐天宝笑道:“我到要问你,运到南洋的那些货,都安全到达了么?”
胡述显点了点头,说道:“在南洋的铁血少年团团员回电报,说那些枪支~不,木材都已经安全达到了,已经在加工过程中。”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徐天宝一脸说了三个那就好
笃笃笃
外面有人敲门,随后,福叔说道:“少爷,章炳麟老先生来访。”
“耶?什么风把我们章大师给吹来了?”徐天宝笑道:“赶快通知厨房,给章太炎先生准备酒席。”
章太炎最喜欢吃的东西,是带有臭气的卤制品,尤其是臭豆腐,臭到全屋人掩鼻躲避,而唯独章老爷子吃得津津有味。章太炎写得一手千金难买的好字,世人无不想得其片纸数字。然而章太炎脾气古怪,并不轻易赏字于人,于是他的墨迹愈发显得珍贵。当时上海有一位画家名叫钱化佛,很善于投章老爷子所好,哄他开心,也因此从章那里讨得不少真迹。钱化佛带来一包紫黑色的臭鸡蛋,章太炎见后欣然大乐,当时桌上有支笔,他深知钱的来意,就问:“你要写什么,只管讲。”钱化佛立即拿出预备好的几张斗方白纸,每张要写“五族共和”四个字,而且落款要用“章太炎”三字。章太炎倒也爽快,不出一声,一挥而就。隔了两天,钱化佛又带来一罐臭得出奇的苋莱梗。章老爷子竟然乐不可支,对钱说:“有纸只管拿出来写。”钱仍要求写“五族共和”四字,这一回章太炎竟一口气写了40多张。后来钱又带来过不少臭花生、臭冬瓜等东西,章老爷子自然回回慷慨赐字,前前后后共计100余张,却从来不问这些字有何用处。原来,上海一家番菜馆新到一种“五色旗”酒,此酒倒出来时十分浑浊,沉淀几分钟后,就变成红黄蓝白黑五色,这在当时十分轰动。钱化佛灵机一动,想出做一种“五族共和”的条幅,汉文请章老爷子写,裱好之后,就挂在番菜馆中,以每条十块大洋售出,竟然卖到脱销。钱化佛也因此大赚了一笔。
章太炎从不讲究仪容。如果不是夫人督促,他的衣服总脏得怕人。他最怕的是洗脸,更怕的是洗澡。他也怕洗手,手指甲留得很长,内中黑痕斑斑。见客人时,他也如此。章太炎不大喜欢洗澡,臧伯庸则和其他几个好朋友,准备好了浴盆和热水,硬逼着章太炎入浴。章太炎只好听任摆布。
章太炎还是有名的大烟枪,总是烟不离手,一支接一支,袅袅如缕,常常一支还没完,还有一寸,他又点一支,三四个小时接连抽烟,晚年也是,抽的是当时上海流行的美丽牌,偶尔抽白金龙,就是珍品了。他给人写字一般不受钱,而是收香烟。
这几宗还算是罢了,更要命的是他喜欢自己开方子。章太炎博览医术,看过几箱子的医学典籍,就自命为名医了,特别喜欢给人看病。往往倒贴药钱也要帮别人诊治。病人不明真相,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也真就把他当做了神医。只有章太炎的夫人知道内情,生怕他把人给治死,每次章太炎替别人看完病之后,她都要拉住病人说明这真相,把病人吓的半死。
这回也不例外,章太炎穿着一件脏到发亮的常山,脖子上围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留着有些散乱的头发,一面大声和身边人说笑,一面大踏步地走进宴会厅。
章太炎是光复会元老,所以一直在沈阳的尹锐志、尹维俊姐妹也参加这次宴会。她们姐妹两大多数时间都在女校。
“先生,好久不见了!”徐天宝一向是把章太炎当做自己的老师辈人物尊敬的,见章太炎走来,便立刻主动伸手,要和章太炎握手。
哪知道章太炎忽然一瞪眼,喊声“别动。”便手腕一翻,扣住了徐天宝的手腕,两根手指非常熟练地按到了徐天宝的脉搏上。“振华,你呵一口气我闻闻。”
徐天宝哭笑不得,只好照做
章太炎闻了闻,又吩咐道:“你眼珠晚上翻翻我看看!”
徐天宝又照做了
章太炎点了点头,说道:“振华啊,你是内火旺盛,体湿血热。是不是时常感觉口干舌燥,心悸气短?”
“没有啊!”徐天宝诧异地答道
章太炎一板面孔,说道:“讳疾忌医,不是好事。疾在腠理,汤熨所及;在肌肤,针石所及;在肠胃,火齐所及;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振华你风华正茂之时,可不能因小失大。”说罢,章太炎一抬手,大声对身边的熊希龄说道:“拿笔墨来,我要给振华开方子!”
熊希龄一怔,低声笑道:“天帅尚未婚配,这内火嘛!”
章太炎问题此言,更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道:“振华,这就是你不对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者自古宝刀赠烈士,英雄陪美人。你多年岁数了,怎么还没娶妻?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去面去给你提亲。”
被熊希龄这么一提醒,徐天宝才想起,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十年啦。一没找知己,二没觅红颜,自己整整禁欲了十年,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见徐天宝不说话,章太炎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别笑道:“我有一高徒叫黄侃。极其好色,风流成性。很多女子,仰慕他的才学,仍勇于献身。振华,俗话说人不风流只为贫,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徐天宝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的注意力之前一直在经营上,忽略了个人问题。现在被他们一下子捅破了这层纸,徐天宝顿时觉得浑身难受,心中躁动不已。万千子孙,似乎都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徐天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尹锐志和尹维俊姐妹,谁知,这个小动作被章太炎捕捉到了。章太炎当众大声说道:“振华,你看尹家姐妹作甚?”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尹家姐妹。尹维俊和尹锐志虽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大廷广众之下,也是羞得满脸通红。情急之下,尹维俊对一旁捂着嘴巴偷笑的秋瑾说道:“师父,我和锐志还有点事,先行告退!”
说罢赶紧拉着尹锐志要走,尹锐志有些不太情愿地回头看了一眼徐天宝,无奈地被尹维俊拉出了大厅。
徐天宝尴尬不已,唯有章太炎哈哈大笑道:“振华,这个媒人我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