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背着枪的壮汉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说道:“刚才有几个人骑着马在庄园外面鬼鬼祟祟地转悠,我们就让他们走开。谁知道他们说话还挺冲,结果就交了火,这不~~~打死一个。”
徐天宝不自觉地轻轻摸了摸下巴,喃喃道:“难道他们知道咱们抓了二轱辘?”
段履庄说道:“把这衣服帽子扒了,让那个二轱辘认认,要是真是沙里飞的探子,那咱们可得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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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赤峰县城西北有一座大山,名叫蜘蛛山。位于锡伯河、阴河、迎金河交汇处南岸,海拔高度565米,中部较高,东、南、西三面渐低。蜘蛛山北面是熔岩断崖,老辈人说,蜘蛛山颇有一点灵气,曾有民谣说“蜘蛛山带帽,小伙计睡觉”就是说,只要蜘蛛山上有云雾,就一定要下雨了。沙里飞当年曾经在这座山里躲避官兵的追捕,后来就把老窝按在了这里。
“老二,你是说二轱辘他被那个劳什么子义和炭场的人给撩倒了!还打死了我的兄弟?”
在一间原木搭成的木屋里,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瘦长的男人一听手下被义和炭场的人抓了,而且还杀了自己的人,顿时双瞪圆的大声问道,“他娘的嫌命长啦?”
“那群煤黑子的胆子也忒大了,天爷(天外天)刚一上门烧个香访个号,刚要碰码(用黑话套近乎),结果谁曾想他们二话不说就开枪想把天爷和小的们留在那,仗着天爷的神枪小的们才躲过一劫。”一个小喽啰添油加醋地说道
“曰他先人板板~~~”一个随天外天一起去过义和炭场打探的喽啰,从一旁站出来,握着拳头做义愤填膺状,“大当家,先不说二轱辘是不是给那帮孙子的孙子给绑了,单就天爷受的这口气,也不能白了了,要不然这道上的人还不以为咱们在这装怂那!”
“都给我闭嘴,大当家的自有决断!”一个身穿羊皮袄子,满面乱糟糟泛着油光的胡须,赤露着胸膛,腰间缠的黑布腰带上别着一支手枪的汉子大大咧咧的站起来大声说:“二哥,你可打听过他们那个矿里头有多少人枪?”说话的是沙里飞匪帮的三当家下山虎
天外天却不接下山虎的话,只是面向沙里飞说道:“大哥,那里至少六百多人,不过一半都是女人和娃娃。枪不多,我们在外头转悠的时候他们早瞧见我们了,半天功夫才赶过来几个枪手,就冲这个这厂里的枪手就不多过三百。”天外天在回来的路上寻寻思了一路子,按着他们来人的速度算了一下,估摸那护厂队里有人手也就是这数。
“二哥,你看着粗,可心比起旁人来要细的多,那厂里头的三百号人都是大男劳力,估摸着咱们得把他们算了,这么一算,这块肉可他娘的不好吃啊!弄不好还可能崩了牙。”匪帮的四当家一片云在一旁说:“你见得都是地面上的人,矿下还有人呐,那些煤黑子可都是能拿动刀、打得枪的大男劳力。我在河南的时候见过,拼起命来可狠着呢!再说,那老哈河对面就是老棚目的地界,说不定~~~~~”一片云的眼珠子溜溜直转
沙里飞一瞪眼,喝道:“鸟~~他老棚目敢吃过界,老子就敢点(点天灯)了他。”
“若不是老棚目撑腰,他一个开煤窑的有这胆量?”下山虎说道
天外天想了想,说道:“有这个可能,那次我去找徐老头,他就怪话不少,兴许~~”
“兴许个屁~~”沙里飞骂道:“再过两天,等过了祭日,老子要他们好看。这几天,你先去打探打探那个煤窑的情形。”
26伏击和买枪
“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什么杀了我的儿子?”
那是八年前,当时的沙里飞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不过,当地官兵得知沙里飞乃是马贼,于是趁着天色蒙蒙的夜幕,带人包抄了他的家。由于当时沙里飞的枪法闻名乡里,见门扉紧闭,官兵有些胆怯,经商量,踢门而入,随即朝似人影处开了几枪,枪响响后有人应声倒下,官兵们手电筒一照,是两个未成年男子,将手置于鼻处,已没了气息,双双而亡。
听到枪声响后,隐蔽在屋背后山上的沙里飞似预感到了他家的灾祸正在上演,忙执猎枪狂冲而下。见官兵们正从他家撤离。沙里飞潜入屋中,见两儿已亡,肝肠欲裂,泪过眼处,执枪而出,追官兵而去。
追上官兵之后,沙里飞端枪狂吼“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什么杀了我的儿子?”喊着,便是一枪,官兵猝不及防,仓促朝路两边散开,但已有一官兵应声倒下。沙里飞子弹上膛,见一草处晃动,甩手又是一枪,一官兵“啊”一声便倒于地上。此时,官兵枪弹齐发,沙里飞见火力集中密集,便抽身往回跑,逃潜于山上。
“大毛~小毛~~”脚趾上传来的疼痛把沙里飞从噩梦中惊醒,沙里飞太守抆了抆额头上的冷汗,“明天就是祭日了~~”沙里飞坐起身来,再也睡不着觉
近村屯的对面山的西南边是沙埔地界,东南面是山咀,山咀是一个小小的盆地,四面高山峻岭,只有北面和南面各有一条深狭的出口,北面出口处因形状马尾部一般,当地人称之为马屁股,进了马屁股就是后沟窝子了,南面出道更为狭长,使得山谷多与外界隔绝,属穷乡僻壤自古就是土匪衍生之地。这村界里面有一条小小的河,雨季丰沛的季节,河水溢堤坝,水势却轻缓而平静,但一到秋季河水干涸。
在河床西面河岸上,有两处墓碑,墓的主人叫刘大毛和刘小毛。他们就是沙里飞八年前被官兵打死的两个儿子。
谷中的山雾才被阳光驱散了些许,便有几只野兔从土窟中弹出脑袋,他们警惕地张望一番之后,才欢快地跳出洞窟,趴在坟头的青草上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沓沓沓沓
一阵不急不慢地马蹄声从山谷的那头传来,兔子们竖起耳朵,开始捕捉起不安感觉的来源!。渐渐地,地面的抖动越发得明显了,胆小的兔子和一些小巧的昆虫立时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性,飞快地连蹦带跳般躲进了自己的巢穴,瑟瑟发着抖!
须臾,
一支马队出现在山谷里,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八个人,为首的几个人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提着酒坛子以及荷叶包裹的猪头、羊头。沙里飞神色伤感地低着头,似乎很伤感。
啪
忽然,一枚鸡蛋大小的石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打在了为首一个马贼的坐骑上。
“吁~~”那马贼赶紧勒住马头,同时,周围的七八个马贼一起策马向沙里飞围拢过来
“慌什么~~”沙里飞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就是马~~~”
啵
沙里飞话音未落,一个马贼就感觉到一股又热又腥的东西喷洒到自己脸上、耳朵里
“什么东西~!”那马贼扭头一看,只见沙里飞的右半个脑袋已经不见了,溅到自己脸上的,正是白色的脑浆和红色鲜血。
沙里飞的身体抽动了一下,便扑通一声摔倒地上
“有埋伏~~”马贼们纷纷掏出枪,对着四周一阵乱打,除了惊起几只野鸡,吓跑几只野兔之外,什么结果都没有。马贼们一面叫骂一面乱放了一阵枪之后,无可奈何地用马把沙里飞的尸体驮回蜘蛛山去。
沙里飞的尸体一回到蜘蛛山,马贼们立刻炸了锅,各个都喊着要给大当家的报酬。但是赶马贼这行当的,仇家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要报仇,找谁去报?一阵哄闹之后,二当家的天外天终于站出来大喝道:“吵吵个啥?山寨不可一日无主,如今之计,先选一个新当家的出来,不然寨子早晚得散了。就是不散,也会被别的杆子觊觎。”
四当家的一片云接口道:“大当家的不在,自然是二当家的顶上,兄弟们说对不对?”
“对~”不少马贼齐声迎合
“二当家的,大当家的尸骨未寒,大仇未报。你就急着要坐头把交椅,恐怕难以服众,说出去也不好听,不知道还以为~~”三当家的下山虎冷冷道
四当家一片云阴阳怪气地说道:“老三,你这话指桑骂槐的是说二当家谋害了大当家?”
“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当家下山虎摇头说道
“老三啊!你不服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当家天外天斜着眼说道:“那这么说吧,咱们谁为大当家报了仇,谁就是大当家。”
下山虎大声说道:“好,大伙儿可都听好了,谁给大当家报了仇,谁就是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