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提议,纳兰蔻见得太多了,纳兰青捷也见得太多,想当时她曾跟在爹爹身旁的时候,爹爹就跟她说过:“行军,其因何在,卫国。打仗,其意何在,以恶制恶,以杀止杀,敌军也是娘生爹养,临阵杀之,有理不惧,非人之道屠之,不配为帅。”
正如夜的鬼魅许松元带着三个营的士兵悄悄潜出城,在城外化作两股,分别隐到了距靖光城三里开外之地,然后潜伏,一个个消失在了黑夜中。
夜尽天明,当纳兰蔻推开窗吸着清新微凉的空气,城楼之上便已经响起了战鼓。
随即,一名将领来报,纳兰蔻匆匆穿上了盔甲,便与青儿一同上了城楼,看到了城下如蚂蚁一般密集的炎日城兵马。
大队兵马的前头,卫胄站在一匹白马之上,威风凛凛。
无风,大红的炎日国旗帜无力垂着,纳兰蔻看着盾牌重重防护之后的弓箭手手上已经拉开的弓,以及那排成一线被士兵们推动前进的投石车,不由得手一挥,让城楼上的士兵为投石车装上了石头。
投石车是两军交战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射程远、攻击范围大,所以每支军队行军,都必须要好好护着投石车。
军中有一句话:投石一车,可抵千命。
城楼上士兵的弓已经拉开,纳兰蔻甚至可以听到士兵们拉弓不发时弓与箭的摩抆声,既是来犯,纳兰蔻不会退出,她堪堪伸手,青儿把肩上的弓放到了她的手中。
纳兰蔻伸手自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搭在了弓上,拉弓,射箭……
绑着鸟羽的箭支嗖的一声,划破了空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纳兰蔻拉弓,不是射人,箭支急速掠过城楼,插到了卫胄正要塌下的马蹄之下。
警告之意,越来越浓。
白马受惊,卫胄吁的勒住了欲要后退的马,看了一眼距马蹄不过一尺的箭支,双眸越渐冰冷。
一个招手,连指挥使已经出列,站到了城门下。
“吾乃炎日国指挥使连斩月,特奉安乐王之命,前来讨教。”
连指挥使单枪匹马,一手牵着马缰绳,一手持长枪反在身后,对着城楼之上的纳兰蔻喊道。
“好好好……”炎日国士兵爆发出一阵高喊,大大助长了连指挥使的气势。
“小姐,让青儿出城应战吧。”青儿最是不服,听着声声震天的高喊,急急的道出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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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黄沙百战挑长枪
“不可,连斩月力气过人而闻名遐迩,你,只适合在暗处,这样单枪匹马的较量,你不能去。”说完纳兰蔻又对着一侧的吴指挥官道:“吴指挥官,你去打头阵。”
吴指挥官与连斩月都是大力士,两人交战,应该更为妥当。
“遵命。”吴指挥官抱拳回到,转身下了城楼,只听一声:“来人,牵马。”
但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沉重的城门被守城士兵推开了一道口子,一匹黑马闪身而过,而后跟着一列士兵。
人已经出尽,城门再次关上。
“连斩月,我来应战,出招吧。”黑马奔腾,黑马之上吴指挥官大声一吼,虎躯一震,几个转眼,便已经到了连斩月马前。
吴指挥官手持大锤,威武的擎在头顶,伴着一声声吼声,也是煞气逼人。
“吴指挥官必胜,吴指挥官必胜……”大靖国士兵也不甘示弱,在吴指挥官闪马出现之时,便自觉的发起了此起彼伏的呐喊助威声,响彻天际。
受了大靖国士兵的刺激,炎日国士兵的呐喊声越发的沸腾,一时竟大过了咚咚的擂鼓声。
战场,就是如此,战场,就是比士气的战场。
如此震天的喊声,靖光城的百姓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屋中,平素本就不热闹的街道已是无人之道,好不凄凉。
靖光城百姓早已习惯了战争,却依旧害怕战争,在清晨的战鼓声响起后,吆喝的小贩立马挑起了担子回了家,茶楼听曲的茶客立马喝干了手中的茶奔出了茶楼,这个时候,他们以往的经验便是躲到屋子里,闭门不出。
街道上本该来往巡逻的士兵已经集结到了行军区待命,也有英勇的百姓自觉的进入了行军区的征兵处,领了一身盔甲与武器,加入了这场牵动了大靖国百姓心肠的保卫战中。
其实大靖国与炎日国百姓,并不知晓卫胄撕毁合约为的哪般,纳兰蔻一事,也就堪堪止于那几人之口,这是耻辱,云释天岂会让它流传开来,让大靖国所有百姓看他的笑话。
两军一战,是必然,也是纳兰蔻与卫胄必须要给国家百姓的一个交代。
卫胄虽高傲,对炎日国百姓却是有情,纳兰蔻虽负血仇,却还是放不下心中要为大靖国献一份力的热血冲动。
于是,这样两个杰出的男女,早就在战场上厮杀,互相了解却又陌生,心里互相佩服却又互相鄙夷,直到那晚夜袭,两人第一次有了真正的交流,自此,就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一发不可收拾的惺惺相惜,卫胄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愫,纳兰蔻一发不可收拾的复仇之路……
命运的齿轮,在那晚夜袭之时……便已经转动……把历史的脚步与两个战场厮杀的男女的感情推向了不可预知的方向。
然,他们还是只能是对敌,因为彼此的身份,因为彼此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各站在敌对的两方,拿着手中的剑对着彼此,寻找着狠狠刺下去的地方。
是夙缘……亦是孽缘……
………………
“请指教。”连斩月抱拳颔首,拉着马缰绳的手一抖,已经退到了一丈外。
“请。”吴指挥官亦抱拳颔首拉动了马缰绳,退出了一丈外。
这是战场对对手的尊敬。
之后的,才是对战。
连斩月口中突的爆出一声喝声,飞马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