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五章 战守两难(1 / 2)

三国第一强兵 鲈州鱼 2039 字 1个月前

“信使何在?”张颌匆匆赶到,不及看信,先问信使。

信是死的,人是活的,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个信使比袁绍亲笔信的价值更高。一个从邺城长途跋涉而来的信使,从他口中,得到再多有价值的情报也不稀奇。

“人已经死了……”守城军士指指城下,一具尸体仰面朝天的倒在那里,伤痕累累,身前身后都插了几支羽箭,其中一箭穿透了左胸心口,应该就是致命一击。

守城军士的讲述证明了张颌的猜测。

“开始只看到了一股烟尘,过了一会儿才看清,好像是有人在互相追逐,然后,此人就出现了。开始是骑着马的,后来马大概是累死了,也有可能是中了箭,总之突然就倒了,他就拼命往这边跑,城门打不开,属下只好坠绳子下去,可还没来得及,青州游骑就追上来了,他临死前,把信放在了篮子里……”

叙述时,当值的军官一脸战战兢兢的,察言观色,他发现张将军对这个信使很看重,生怕被迁怒了。要知道,最近城内的气氛很糟糕,焦虑、不安是常态,连辛参军那样举止雍容的人,都显得很暴躁,不小心可不行。

“此事须怪不得你。”好在张颌并没发火,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军士的口才普通,叙事没什么重点,但当时的情景却也不难想象,即便换成张颌自己在现场,也没法做得更好。

突围的死士离城后,南面的城门就没再次堵上,可就算没堵上,开关城门也是需要时间的。王羽攻城攻的一点都不坚决,连外面的护城河都没处理,那信使看起来是自己游过来的,估计吊桥也没来得及放,或者说不敢放。

毕竟眼下情况不明,谁知道来的是真信使,还是诈门的青州死士啊?万一真被诈开了城门,被青州铁骑一拥而入,那就真是大势去矣了。

王羽不舍得伤亡军队强攻,只是不想被张颌借着地利消耗,并不是他不敢打仗!若是解决了城门,想必他一下就会变得果决起来,张颌也没自信能挡得住对方。

所以,守城将士的做法无可厚非,只是这就出现了一个难题,张颌无法确认信使的真假,唯一能据以辨明真相的东西,就只有那封信了。

可是……还是那句话,信,终究是死的,不会说话,带来的情报不全,也未必可靠啊!

想了想,张颌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指着城下吩咐道:“多叫些人来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此人。”

送信这种事九死一生,有身份的人肯定不会来。没什么身份的人自然不知名,尽管张颌军中人不少,但能认出对方身份的希望,也是相当之渺茫,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喏!”

看着亲卫领命而去,张颌拿着信下了城墙,他要去找人来读信。这种信被截获的几率很高,为了防止泄露军情,肯定要加密,在袁军当中,这种事一般都是由参军来负责。

“儁乂,信在何处?信使何在?”刚下城,迎面正见辛毗匆匆赶到,满脸喜色。

“信在此,信使已经……”张颌摇摇头,将手中的羊皮递过。

“只有信?”辛毗脸顿时一沉,喜色转黯,张颌想到的,他也想到了,没有信使的佐证,这事儿的真伪就很难说了。

沉默中,他接过密信,展开细看:“仲德明日午时过府赴宴,宾朋甚众……”他脸色稍雯,向张颌解释道:“是我军的密语没错,不过……”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也谈不上,”辛毗摇摇头,神色凝重,“不过这暗号是从前用的……”他指着羊皮纸解释了一番。

仲德是高干的字,在这里取得只有一个‘仲’字,明日午时要反着念,就是月的意思,这两句话表明了时间,即仲秋。过府赴宴,宾朋甚众的意思就是四方诸侯大举赴援。

“一般来说,这些密语都是开战前商定的,这套密语是当日主公入主冀州时用的,有些不合时宜。但反过来说,此战战前,主公并未颁下新的暗语,用这套倒也无可厚非。”

袁绍不是搞谍报出身的,不会没事就玩神秘,只有进行重大的军事政治行动前,才会搞一套暗语出来。入主冀州的是一套,界桥开战前又是一套,每套都不一样,同时,每套也都有针对性。

“平原开战前,毗也领受了一套暗语,但这套暗语相对简略,表达不了太复杂的意思,事发突然,主公采用从前的暗语也是无奈之举,可问题是……”

合理的同时,又带来诸多疑虑,最近一段时间,张颌、辛毗面临的抉择,基本都是按这个套路来的。遇到事情就质疑,辛毗已经快要形成这种条件反射了。

张颌的眉头也皱紧了,付出了这么多牺牲,好容易盼来了消息,如果因为疑神疑鬼错过了,岂不太可惜了?自己日后又有何面目,去见为此而牺牲的兄弟们?

上次的死士中,有几个受了轻伤,在野外躲了一阵子,趁夜逃回来的幸存者,带回来了那支敢死队的部分情报。

突围之路,一共不过五十里的路程,却是一条荆枣之路。每走一里,都要丢下至少三名兄弟,到这几个伤兵掉队的时候,路程才走了三分之二,减员却已经达到了一半,可谓步步溅血!

最终突围而出,到达邺城的人会有多少,三成,两成,一成,甚至更少?张颌想不出,也不敢想,他只知道,这些热血汉子付出的牺牲,绝不应该被浪费!

可是,想分辨出手中密信的真假,同样难比登天,他只觉脑子里仿佛多出了两个力士,分别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撕扯着他,让他左右为难,纠结的都快要疯了。

“将军,将军,有人认出那个信使了!”相对无言间,城头突然跑下一人,一边快跑,一边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