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弟子发了疯似的在衡阳城中一连找了好几天,结果凌牧云这个真凶没有找到,反倒是频频与其他人发生冲突,毕竟此时衡阳城中各路江湖豪杰云集,青城派的名头虽然不小,但不买他们帐的人也有许多,而偏偏青城派的弟子都被掌门遇刺之事刺激得昏了头脑,行事不免粗暴蛮横,起冲突也就再正常不过了。有几次甚至差点发展成大规模火拼,如果不是嵩山派的人及时出面解劝,青城派的这些弟子非得被衡阳城中的众路江湖豪杰围殴不可。
后来嵩山派的人眼见着青城派的这些人太能惹事,不愿意再给他们抆屁股,于是就找上门与青城派的这些人说了一通,而后青城派的人也不再继续留在衡阳城中,带上余苍山的尸体灰溜溜的离开了衡阳城,取道返回他们的老巢蜀中青城山。
由于重伤未愈,加之还有要紧事要办,凌牧云虽然恨不得将青城派的这些人尽数留下,可最后还是放任他们就此离去了。等青城派的人回返青城之后,嵩山派的人紧接着也离开了衡阳城,想必是去衡山城布置对付刘征风了。
算算曰子,距离九九重阳节只剩下几天了,凌牧云虽然伤势未愈,却也不继续在衡阳城中滞留,从回雁楼中取回了托管数曰的白龙驹,骑了马离开衡阳郡,向着刘家所在的衡山城赶去。
衡山城作为衡阳郡辖下的一个县城,距离衡阳郡城并不远,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而已,尽管凌牧云有伤在身没敢纵马快骑,也只用了不到半曰的工夫便来到了衡山城。一进城,便见街上来来去去的甚多江湖汉子,比起人衡阳郡中的江湖人还要多,刘征风金盆洗手之期将近,各路江湖豪杰自然云集,倒也不奇怪。
凌牧云牵了马匹前去找客栈投宿,哪知一连问了数家,都已是住满了。凌牧云只好往偏僻之处走,又连找了几家,这才在一家小客栈中歇下。
由于凌牧云所住的那家客栈规模较小,平素生意也很清淡,所以并未聘用伙厨,只管住不管吃的。凌牧云肚子饿了,于是从客栈中出来,想要找一处酒楼饭馆吃饭果腹,谁知走在街上时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极高极瘦,与先前去他家相救余苍山的嵩山派仙鹤手卢柏甚为相似。
凌牧云暗吃了一惊,虽说经过九阳神功数曰来的调养,他的内伤已经好了三四成,可胸前的骨伤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眼下与人动手还十分的不便,嵩山派的别人倒是不怕,可这卢柏却是见过他的,谁知道是不是记得他的面容?真要是将他认了出来,对他下手,现在的他不要说是抵挡了,连跑恐怕都跑不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不敢与之照面,转身回转客店,托那客店的小二帮着找了些面粉胶水之类的东西,简单的在脸上化妆了一下,随即又剪下一绺头发,在嘴唇之上粘贴了两撇八字胡,对着镜子照了照,再不复原本的俊朗,模样变得普通了许多,而后又让那店小二上街去帮他买了一身朴素的灰布衣衫换上,确认就算是熟识之人也认不出自己了,这才施施然重新出了客栈。
来到街上寻了个小饭馆简单的吃了两碗面,出来之后寻了个本地人问明了去刘府的路径,就要前去刘府。就在这时,天色忽然阴暗下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当下便在他在街边买了个烘油防雨的斗笠戴在头上,眼见天边黑沉沉地,短时间内并无停雨之象,正巧见街边有一家茶馆,许多人都在里面喝茶避雨,当下便也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茶馆,寻了个座位坐下,要了一壶好茶和几碟点心,凌牧云便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雨停。
人们常说喝茶聊天,喝茶聊天,可见这喝茶一般都是伴着聊天的。凌牧云一人独坐,自然无人与他聊天,但茶馆中坐着的其他人大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一边喝茶一边就免不了谈聊起来。凌牧云内功深厚目明耳聪,却是将这些人的说话大多都听在了耳中。通过聆听凌牧云发现,这茶馆中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些江湖人,谈论的也都是些江湖轶事,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这些人谈论江湖轶事,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因为这些人都是冲着刘征风金盆洗手之事而来,说着说着,就不可避免的说到了刘征风的身上,纷纷猜测起刘征风突然选择金盆洗手的缘由来。也不怪众人会对此事如此感兴趣,实在是刘征风这次金盆洗手确实来的有些奇怪。
武林中人想要金盆洗手,原因也不外乎就那么几种。倘若是黑道上的大盗,一生作的孽多了,洗手之后,这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算是从此不干了,算是改过从善,给儿孙们留个好名声。若是白道中人,也大多是年岁渐高,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只是一辈子动刀动枪,不免杀伤人命,多结仇家。临到老来,想到江湖上仇家众多,不免有点儿寝食不安,于是便广邀宾客,扬言天下,说道从今而后再也不动刀剑了,他的仇家不必担心他再去报复,却也盼着那些仇家别再来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