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的风吹草动传的快,守卫都是人精,他们见她这伤心欲绝落魄模样,只当她是被赶出府的。
守卫不得在心中感慨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初芝芝被抬了贵妾,是多么风光,可如今这才不到半年,便被人打发出府了。
当时的芝芝只觉得自个终于要脱离这话本子了,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未料,半路有人截了她马车。
车夫跑的倒是快,芝芝掀开帘子,本以为是山贼,已做好将金银珠宝上交的打算。
可当她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乌发束起的陆请时,怔了很久。
她身子有些打颤,慌张将帘子拉下。
这几人中,她最怕见着的便是陆清。
说来可笑,她是有真心爱过陆清的,可人却当她是傻子,至始至终都在骗她。
芝芝眼里泛着泪花,她抆着泪。
现在不是她为情所伤的时候,江慕定是知晓了她做的那些往事,特派陆清逮捕她。
她眼里闪过困惑,陆清不是个阉人,怎还骑上高头大马,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她的马车帘子被揭开,男子肤色白皙,眉目俊朗。
芝芝戒备的后退着,“不知大人拦民女轿所为何?”
陆清薄唇微抿,沙哑出声道,“芝芝。”
这一声,叫芝芝怔了怔,陆清眼里不是陌生疏离,而是愧疚自责。
芝芝避开目光,“你识得我?”
“芝芝,从前是我对不住你。”陆清声音发颤,说着他大手便要拉上芝芝的手。
芝芝躲了躲,她语调疏离,“若真觉得对不起,那便请您让个路,叫民女先行一步。”
陆清的手悬在了半空,他正了神色,“芝芝,江慕正在寻你。”
“他下了悬赏,若谁能将你活捉。”
“赏良田万亩,黄金万两,官升六阶。”陆清一字一句道。
芝芝僵在原地,骂道,“你真不是个东西。”
见她误解自己,陆清慌张解释道,“芝芝,我是来护你的。”
“外边不安全,若你进了周国境地,想要活捉你的人多着呢。”
“若你回了晋安,柳相应是不会放了你。”陆清温声同芝芝讲这些道理。
芝芝深叹口气,觉得自己是怎么也脱离不了这几人了。
她苦笑道,“陆清,你不能再把我当傻子吧。”
陆清静默一会,举起手,“我若此生再骗你一次,便不得好死。”
如今陆清带着兵,她怕是也走不了了。
她不放心道,“我从前也算一路扶持你了。”
“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芝芝苦口婆心道。
陆清将芝芝扶上马,给她带了面纱。
进周国时,已入夜了。
芝芝被陆清带去了镇北将军府。
起初芝芝还以为她又被陆清卖了,男子清润的嗓音出言道,“我比你重活的早些。”
“没成阉人,也替陆家洗脱了冤屈。”
“后来大些便去习武,从了兵。”陆清看向芝芝那副戒备模样。
“以后我会护着你的。”他郑重其事道。
芝芝牵强笑了笑,“你别害我就行。”
语落,她也有些疲惫,“陆将军,民女该住哪?”
“我先带你用膳。”陆清想拉着芝芝。
可芝芝对他却是陌生,连脸上的笑也是硬挤出来的。
陆清看自己双想拉却没拉到的手,失声笑了笑。
可他眼里却起了水雾,他一想到自个从前害芝芝被拔了舌头,落了个不得善终的结局。
陆清心里便难受,他自打成了阉人后,也就芝芝真心对他,而他却将她耍的团团转。
他握了握拳,神情温柔地带着芝芝往正厅走去。
他想和芝芝解释,他和公主的事。
可一餐下来,芝芝无言,他也不好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