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上去本该是风姿卓然的男人,此刻却颤抖得不成样子,唯有那双牢牢抱住怀中之人的双手,是那般的稳,仿佛害怕动作稍大便会失去最重要的人似的。
身为医者,自然是以患者为大,老神医将男人的神态看在眼里,倒也不计较对方的无礼了,而能够擅闯药王谷且不受伤的,对方必然有些本事。
视线落在男人的怀里,亦是血腥味最浓郁的源头,那一身黑衣令血液的颜色并不明显,只是在衣料损坏的地方,一条伤口分外狰狞,背部接近心脏的位置,更有一支金色的弩箭全根没入,只留出半指长的尾端。
人已陷入昏迷的状态,脸朝内被男人抱在怀里,以至于令老神医看不清他的面容,只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不过这些并不妨碍老神医快速做出反应,他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走进去,同时对外面的男人说道:
“将他放到床上去。”
老神医之所以被世人尊称为神医,其医术自然是十分高明,所以刚才他便一眼看出了受重伤那年轻人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几乎是只剩下一口气吊在那儿。
而且,那箭上还有毒。
白夜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到床上,就自觉地退到一边,让出位置给老神医,他将隐约发抖的手背到身后,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床榻上的人。
老神医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有一瞬间怔愣,然后眉头紧锁。
“我需要热水、烛火。”
房间内除了床上昏迷的人,就只有老神医与白夜,所以这话是老神医对白夜说的,指使一魔教之主做事的,恐怕也就只有此刻的老神医一人了。
然,白夜却做的心甘情愿。
腹部的伤口倒不是最致命的,真正枣手的却是接近心脏处的箭,所以老神医需要将那弩箭□□,整个过程都处在一种仿佛窒息似的紧张感中。
不仅是老神医,就连旁观的白夜,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冒出了一身冷汗。
“手术”结束后,却没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老神医一脸复杂的看着白夜:“虽说是保住了命,但能不能醒来还得看他的造化……或许,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是如此了……”
老神医又说:“当时那小子说的应该就是你了吧……”
他看着白夜,用一种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又略有些嘲讽。
“……自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