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赵子铭进来了:“叔,问出来了,那小子是夏景琦派来刺探消息的,我在他药匣子里发现这个,应该是鸽子粪,他带着信鸽呢,“
陈子锟面色一沉:“不好,消息走漏了。”
陈寿也进来了,脸色很紧张:“县城鬼子倾巢出动,伪军也出动了一个大队,奔咱们这儿来了。”
陈子锟道:“来的正好,趁大家都在,和小鬼子们打一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今天方圆三百里之内的抗日武装头领都到了苦水井,多了带了十几个护兵,少的也带了两三个警卫,光这些人就一二百人,再加上盖龙泉和陈寿的部队,兵力高达八百,对付一个不满编的鬼子中队绰绰有余。
陈子锟带兵多年,指挥这种团营级的作战不在话下,他指挥若定,调度有方,众头领也是摩拳抆掌,跃跃欲试,只有武长青欲言又止。
陈子锟知道这个武长青身上绝对有故事,八路军的团级干部应该是经历过反围剿和长征和老革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论游击战绝对是老手,听听他的意见应该有帮助。
于是私下里问他:“武支队长,你有什么看法不妨直言。”
武长青道:“鬼子长驱直入,应避其锋芒才是,正面迎敌,怕是不妥。”
陈子锟道:“从战术层面上来讲,你的话是对的,可是从战略层面上讲,如果我在上任之初,手握绝对优势的兵力还不敢和日寇碰一下,如何服众。”
武长青道:“咱们的兵力是比日寇多,但有时候人多了未必是好事,不管怎么样,总司令既然已经决定,我保留意见,坚决支持。”
陈子锟点点头:“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陈寿忙着调兵遣将,他把麾下一营长刘骁勇派给陈子锟做卫队长,带一个班专门保护总司令安全,其余各部队开到鬼子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布下一个口袋阵,只等鬼子钻进来就关门打狗。
部队紧急调动,到处人喊马嘶,武长青瞅个机会把自己的警卫员叫过来,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撕下来交给他:“武英,把命令交给叶政委。”
“是。”少年将纸叠好塞进军装上衣口袋,利落的敬了军礼,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
山田大尉骑在一匹高大的东洋马背上,麾下八十余名皇军扛着闪亮的刺刀枪行进在南泰县的田野里,队列整齐,步伐一致,而走在队伍前面的皇协军大队的队形就差了点,稀稀拉拉如同羊屎豆。
夏景琦在乡下有不少眼线,得到确切情报,前几天空降的确实是重庆方面的高级将领陈子锟,他还广发英雄帖,召集江北各路豪杰到苦水井开会商讨抗日大计。
陈子锟是何等人,夏景琦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杀父仇人不共戴天,他居然敢在日本人眼皮底下开会,这是绝好的报仇机会,于是他迅速报告山田太君,请他出兵剿杀之。
南泰县驻有一个中队的日本兵,这里不属于前线,守军属守备部队性质,所以不满员,装备也略差,没有山炮野炮,只有重机枪和掷弹筒,一百多人的中队,去掉留守人员和伤兵之外,能出勤的只有八十多人。
骄傲的山田认为,八十人的皇军足以对付八百人的支那游击队,所以并未向北泰的司令部求援,而是直接出击,为了弥补兵力上的不足,他把县城的皇协军全部带上了。
此前追击战中皇军的摩托车和卡车都损失了,现在只能步行前进,县城距离苦水井有四十华里,走了大半个钟头,忽然前锋踩上了地雷,顿时炸翻一片,然后道路两侧手榴弹雨点一般飞出,中埋伏了。
山田中队丝毫不乱,迅速反击,士兵们各自寻找掩护,沉着的射击投弹,掷弹筒嘡嘡的发射着,榴弹在敌阵中炸响,有效的压制了游击队的火力,皇军们打得顽强,伪军们也不敢乱窜,趴在地上砰砰的放枪。
敌人像一只满身长刺的豪猪,虽然就在嘴边却无法下口,陈子锟着急也没办法,游击队装备太差,严重缺乏子弹,手榴弹杀伤力也不强,很多头领来开会只带着驳壳枪,在野战中作用有限,兵力数倍于敌人,却根本占不到便宜。
日军的掷弹筒很厉害,炮弹跟长了眼睛似的往人堆里炸,游击队仅有的几挺机枪都被打哑了,只靠步枪和手枪根本压不住敌人,很多人打光了子弹,只能退出战斗。
渐渐的,战场形势开始逆转,日军越打越强,侧翼的部队见势不妙,悄悄溜了,山田大尉派出一个小队从侧方包抄过来,直接威胁到陈子锟的前沿指挥部,转败为胜就在眼前。
“总司令,撤吧。”陈寿见势不妙,赶紧劝道。
陈子锟懊丧不已,自己太高估游击队的战斗力了,打伏击都能打出这样的水平,指望他们白刃战岂不是白日做梦,没辙,撤吧。
刚要下令,忽然日军先撤了。
原来山田大尉接到紧急报告,游击队进攻县城,他意识到中了敌人的引蛇出洞之际,赶忙带兵杀回南泰。
急行军赶回,却发现县城安然无恙,所谓的攻城只是虚晃一枪。
“游击队,大大的狡猾。”山田大尉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