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公主及笄,项浩没能如愿以偿地带着夏春雨赴宴,今日祖母设宴,他便带着大腹便便的人进宫来,被兄长看见,项沣自然没有好脸色,冷冷地说:“她大腹便便,你也不担心路上出什么事,就是想招摇过市,也不必急于现在。”
项浩不以为意:“太医说春雨母子平安,多走动走动才便于生养,哥哥就不必为我操心了,倒是皇嫂日渐消瘦,这是怎么了?”
做哥哥的被噎着了,而妻子的确气色不佳,虽然看得出她是强打精神,项沣却不领情,之后回到座位上,忍不住说:“你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进宫了,叫皇祖母和皇后看见,像什么样子?”
秋景柔垂首道:“殿下,我没事,我不是好好的?”
项沣不耐烦:“脸色这么苍白,还说没事?”
秋景柔无奈,唯有轻声道:“我去扑些胭脂就好了。”
项沣叹了一声,并没说什么,秋景柔正好心口闷得慌,便悄悄退下了。
她这边只带了两个宫女,站在后殿屋檐下扑几下胭脂,好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些,正要回去时,却见夏春雨被四五个人拥簇着来,她大腹便便特别显眼,那满身珠光宝气、众星捧月的架势,谁能看得出她曾经是个卑微的宫女。
“嫂嫂。”迎面相遇,夏春雨客气了一声,秋景柔敷衍了几句便要走开,可是两人抆身而过时,夏春雨没闻见皇子妃身上熟悉的香气,而她自己身上的香气却勾得皇子妃腹内翻江倒海。秋景柔一阵恶心直冲心口,转身扶着梁柱,强忍作呕的冲动。
夏春雨正是孕中之人,比任何人都敏感这里头的事,眼中精光一闪,虽然皇子妃很快就强撑着离开,可她还是意识到了了不得的事。那之后宴席照旧,夏春雨却无心乐事,时不时关注着皇子妃的一举一动,真真怎么看怎么可疑。
这日宴会散去,项元姐妹代表祖母送宋夫人婆媳离去,宋渊镇守西平府功高卓着,一家人虽很少回京,却是大齐不可或缺的栋梁,两位公主代表太后前来送行,地位可见一斑。
即将别离,宋夫人道:“西平府如今已是兴旺热闹,他日有缘,还盼着公主和娘娘们能去看一看那里的风光,西平府百姓一定会更高兴。”
姐妹俩笑着答应,可是送走客人,项琴叹道:“西平府太远了,父皇和母后绝不会让我们去的。”
项元却满心憧憬:“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就去了呢?”
此时两位哥哥带着女眷也将要退出皇城,三哥搀扶他的夏春雨,真真惜若珍宝,元元和琴儿也觉得没必要上前碍手碍脚,这边与二哥道别,见秋景柔身形消瘦,项元动了动嘴唇,到底没开口,只等他们走了,才对妹妹念叨了一句:“嫂嫂这是怎么了。”
然而那之后,夏春雨几次邀请皇子妃到三皇子府喝茶,秋景柔都以天热为由拒绝,一则是她不愿见夏氏,再则身体当真撑不住。
为了不让家里有年纪的下人看出端倪,除了一日三餐几乎不让下人近身,更不惜偷偷将食物倒了,也怕被人发现自己没胃口吃东西。丝毫不减好转的身体,已经让秋景柔明白自己是真的有了何忠的骨血。
不想这一天,最不想见的人,主动闯来皇子府,夏春雨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来,笑眯眯看着皇子妃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
秋景宣内心惶恐,自然什么话都听来刺耳刻薄,她眼中盯着夏春雨的肚子,一股恶念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