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小女儿探出身子,眼眉弯弯地笑着:“我见清雅在与母后说话,就不想进来打扰了。”
珉儿笑问:“有什么事?”
琴儿走来乖巧地说:“姐姐还在太祖母那儿么,我这会儿没事可做闷得慌,想她了。”
珉儿嗔笑:“天天在一起,有什么可想的?去吧,去太祖母那儿瞧瞧,若是你姐姐还在,接她回来,别叫她出去乱逛。”
小公主欢欢喜喜地跑开了,清雅和珉儿的话才说了一半,清雅便继续道:“换做别家主母,谁不盼着自己先得嫡子呢,秋景柔却大大方方地推给侍妾们,殿下若是为此与她发生争执,闹得不可开交……”
“清雅,你怎么了?”望着清雅的眼睛,珉儿问道。相交相伴二十来年,和她相处的时间比皇帝和孩子们还要长,清雅已经是珉儿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她或许比皇帝还要了解自己,而自己也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只是一个眼神,珉儿就觉得不一样了。
清雅心头一颤,可她答应了周怀不声张,还是按下心思,笑道:“娘娘您觉得奴婢怎么了?”
珉儿笑:“怎么那么关心起二皇子府里的事。”
清雅胡乱敷衍着:“盼着秋景柔与殿下和睦美满,倘若秋景宣当真做了驸马,往后兄妹姑嫂之间才能更和睦。”
珉儿觉得清雅没说实话,可清雅不说她不会逼问,这宫里再没有比她更可靠妥帖的人,而提起秋景宣,骄傲的皇后笑得清冷:“你多虑了。”
这边厢,琴儿跑来别院,不想姐姐竟然没有出门。大抵是昨夜没睡好,今早这么一折腾,在母亲面前又哭又笑的,这会儿项元还在外祖母的榻上睡得很香。
白夫人悄声说:“睡得那么香,都舍不得叫她起来吃饭了,可时辰也不早了,外祖母去准备饭菜,你把姐姐叫起来吧。”
琴儿答应着,待外祖母离去,便蹑手蹑脚跑来姐姐身边,灵活地跪坐在榻上,凑得很近来看姐姐的睡容。方才外祖母没提,她也不知道,可这会子乍一眼看到姐姐双目泛红,担心地想,难道是哭过了?
“姐姐?姐姐……”
温柔的声音闯入梦里,项元恍然离了梦乡,缓缓睁开了双眼,妹妹冰凉的手摸在她脸上,又叫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便顺势一拽,把妹妹拉到身边,她翻身就压在妹妹身上,叫琴儿动弹不得。
“姐姐,怪热的,你放开。”
项琴却把妹妹当做枕头似的,手脚并用缠着她,怪声怪气地说:“我家琴儿身上好香啊。”
“姐姐,你哭过了是吗,眼睛红红的肿肿的。”妹妹却关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项元慵懒地笑着:“没什么事,是沙子进了眼睛。”
妹妹是不信的,可也不急着让姐姐承认什么,只是轻轻一叹,惹得元元挠她痒痒问:“怎么,不信吗?”
琴儿摇头:“今天没什么事可做,闲得我发闷,忽然就想我们这些公主郡主千金小姐,怎么就那么好命呢。”
“胡思乱想什么?”项元嗔怪,终于松开了妹妹躺平,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明白,弟弟说他们没事儿净折腾儿女情长,可她们真是没事可做。
琴儿问:“可姐姐你说,我们能做什么?”
项元想了想,说道:“你把宫里的事儿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是事儿吗?”
妹妹连连摇头:“这算什么事?”
“要不,和亲?”简单的两个字,让姐妹俩都安静了,彼此看了眼,都笑了。
父皇和母后,怎么会舍得她们为了国家而远嫁他乡,大齐如此强盛,邻邦友国都希望通过和亲来巩固邦交,多少年了求而不得,至少对于两位公主,必然是早就死心了。
“话说回来,咱们不嫁公主去,他们不能嫁公主来吗?二哥和三哥若不算了,咱们润儿和洹儿将来还要娶妻呢。”项琴说着,神神秘秘地对姐姐道,“父皇也曾娶过梁国的公主,我听老嬷嬷们说,那位梁国公主可漂亮了,但是为了和母后争宠,失心疯地绑架了二哥,后来就自尽了。”
“你都从哪儿听来的?”
琴儿却笑:“姐姐也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