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和张三倒抽一口凉气。
“欢……欢哥,你说的沈家……是你那个沈家吗?”猴子结结巴巴道。
“不然还有哪个沈家?”叶欢一脸不耐烦。
“欢哥……你……”猴子憋了半天,憋出几个字:“……你够狠的啊。”
张三仰天长叹:“畜生啊……”
“少他妈废话,沈家不待见我,我拿他们几件东西怎么了?老子刚生下来就被他们追杀得满世界乱跑,这笔帐我跟谁算去?”
张三问了一个很二乎的问题:“欢哥,偷东西不难,咱们怎么进去?”
叶欢笑道:“大摇大摆进去,拿了东西放进汽车后备箱里,然后大摇大摆出来。”
张三:“…………”
叶欢笑眯眯的拍着张三的肩,道:“放心大胆的拿,能拿多少算多少,我没当自己是外人,你也别当自己是外人,就当帮我搬家吧。”
猴子和张三:“…………”
叶欢为什么被人叫了十几年的混蛋?混蛋之所以被称之为混蛋,总有它颠扑不破的道理。
****************************************************************晚上,一辆奔驰车悄无声息的停在沈家牌坊前。
沈家附近戒备森严,随处可见持枪的警卫,每次来这里,叶欢总觉得一股压抑沉闷之气难以舒释。
在牌坊前下了车,叶欢领着战战兢兢的张三,一路大摇大摆前行,警卫们自然早已认识叶欢,仍旧严格的检查了证件,又警惕的扫了几眼张三,然后放行通过。
时已晚上十点,老宅静悄悄的,静谧中透着几分惊怖。
叶欢和张三一路前行,一直走到宅子三堂,这里是内眷们住的地方,叶欢只来过一次,不过叶欢早已打听清楚,三堂西厢正是他那没见过面的爷爷的书房,平素那位老太爷总喜欢住在竹林的陋屋里,很少来这边。
那间书房正是叶欢今晚的目标。
偷他老爸沈笃礼的东西,叶欢自然没那么大胆子,他再混蛋也不至于干这事儿,不过偷那位没见过面的爷爷,叶欢表示毫无压力。
——总不能白给人当孙子吧?好歹得收几分利息。
越往里走,大宅内的戒备越宽松,不过仍有不少警卫进出站岗,二人鬼鬼祟祟走到老太爷的书房门口,所经之处警卫们不由纳闷的看着他们,幸好叶欢早已在警卫中混了个脸熟,大家知道这位爷是沈家的长房少爷,不然就凭他们这鬼祟的模样,早已被警卫乱枪扫射了。
绕过回廊,二人走到书房门口,意料之中的,书房里一片漆黑,显然没人。
叶欢刚准备推开书房的门,走廊外便听到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漆黑的深夜,静谧中突然冒出这句话,叶欢和张三哇的一声大叫,二人惊恐的抱在一起,浑身颤栗,见到鬼一般骇然。
很快,周围便一阵窸窸窣窣,甚至有枪上膛的声音。
站在叶欢不远处,是一位穿着普通老式长褂的老人,黑暗中看不清面目,但一头银白的头发却分外显眼。
老人听着身后有枪上膛,背过手轻轻摆了两下,四周躁动的人影便静了下来。
“欢哥,跑吧!被发现了!”张三抖索着叫道。
“跑什么!没听过贼不走空吗?”叶欢满不在乎道。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欢哥?你是叶欢?”
叶欢一挺胸,道:“不错,你认识我?”
老人微微点头:“应该是你,否则四处戒备森严,飞贼再有本事也进不来。”
叶欢眨眨眼,道:“你是谁?”
老人嘿嘿一笑,道:“我嘛,你就当我是沈家的老工人吧。”
叶欢顿时了然:“你是这宅子里的清洁工吧?”
黑暗中,老人仔细打量着叶欢,眼中满是玩味:“清洁工?算是吧。”
二人聊这几句时,张三已推开了书房的门。
寻着开关打开灯,屋里一片雪亮。
灯光照射下,老人的模样便看得清清楚楚,苍白的头发,老迈的面容,一双眼睛看似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迷雾,直达人心,静静的负手而立,像一只休憩的老虎盘卧着,沉静中散发出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老人也在静静的打量着叶欢。
普通的黑色夹克,一双灰蒙蒙的旧板鞋,牛仔裤的边沿早已磨出了毛边儿,满脸不正经的笑容,带着几分痞痞的满不在乎的味道,一双眼睛却黑亮发光,清澈见底。
老人笑了,叶欢也笑了。
张三没管二人的互相打量,从兜里掏出一个硕大的袋子,径自开始满屋子的扫荡。
老人见张三的举动,眼皮不由一跳,道:“你们在干什么?”
叶欢嘿嘿笑道:“屋子里的东西灰尘太多,我帮我爷爷抆一抆……”
“这可是古董,你们……”
张三笑道:“不是古董我们还懒得抆呢。”
老人一急,刚待出声,叶欢便笑道:“老人家,给沈家当工人挺辛苦吧?”
老人看着张三一件一件的往袋子里装东西,张三装一件,他的面孔便狠狠抽搐一下,心不在焉的道:“还好,还好。”
叶欢挤挤眼,道:“大家都是无产阶级,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帮你找那老家伙讨个公道。”
老人收回目光,迟疑道:“你说的‘老家伙’,该不会是……”
“沈总理他老爹,也就是我爷爷,老头儿多凶残呐,你这么大把年纪还不让你退休,有这么使唤人的吗?忒不是东西了……”
话音刚落,砰了一声响,张三不小心打翻了一块上好的砚台。
老人脸色顿时一白,面孔心疼得直抽抽,捂着心脏半晌没出声儿。
叶欢气得跺脚骂道:“小心点儿!你个败家玩意!”
眼见张三将墙上挂着的一幅古色字画摘了下来,老人急眼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拽住画框道:“这个不准动!”
“为什么?”
“这是我……这是他最喜爱的一幅画,明代唐寅的……”
叶欢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不动就不动,这画送你了,我请客,算是补偿你这么多年为沈家当牛做马……”
叹了口气,叶欢望着老人,沉痛道:“让老人家见笑了,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号老妖孽,瞧瞧这满屋子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做孽呀……”
老人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张三走过来,看了看老人的脸色,凑在叶欢耳边轻声道:“欢哥,这老头儿脸色好古怪,到底什么来路?”
叶欢再次仔细打量老人一番,回头低声叱道:“对老人家要尊敬,大户人家通常很变态,没准他是老妖孽身边侍候的太监呢。”
张三恍然点头:“难怪阴阳怪气跟练了葵花宝典似的……”
然后二人不说话,好奇的瞄向老人的裆部,眼神很不纯洁……老人脸色已一片紫黑,喘着粗气道:“……你们的悄悄话太大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