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 / 2)

长安风流 萧玄武 3266 字 1个月前

“看你说的什么浑话,儿子的婚事,咱们能不操心么?”秦叔宝说道,“大郎二郎都成家立业久矣,唯有这三郎一直调儿郎当的四处风流,成何体统。如果皇帝当真赐下婚来,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好啦好啦,你说的是对的行了吧?别动气,快把醒酒汤喝了!”刘氏急忙劝慰。

“三郎就是让你惯坏了,哼!”

……

秦慕白在门外听闻这些,不禁头皮有些发紧:看来老爹对高阳公主颇有好感,仍是对武媚娘颇怀成见……罢了罢了,现在想这些作甚?一来皇帝还没正式赐婚,二来我与武媚娘的婚期也还有一年之久。这一年的时间,能发生的事情可就多了。现在摆在我眼前的有两件大事,一是要拜师李靖,拿到这块“李靖门生”的金字招牌;二是,得考虑跳槽的事情了。儿女情长风花雪月之事,有空再考虑吧!

秦慕白便走到一边等了许久,待母亲从房中出来后,才去拜见父亲。

房中有些酒气,秦叔宝面色仍带红润,但显得精神焕发心情很不错。

“三郎来,坐。为父正要找你。”秦叔宝让他到对面坐下。

“父亲找我何事?”秦慕白明知故问,父亲显然是想找他谈一谈儿女婚事。

“今日府中可是难得热闹了一回。”秦叔宝面带微笑说道,“来了不少客人,除了程知节,仿佛其他人都是你的客人呀!看来,你现在真是长劲了,能撑起秦氏一门了。”

“父亲取笑了。”

“为父想问一问,你的婚事做何打算?”秦叔宝问到了正题。

“这个……”秦慕白面露难色,摇了摇头,“孩儿目前有几件大事要办,儿女情长之事,暂时没有太多心思考虑。”

“哦?”秦叔宝不禁微露惊讶,“说说,何等大事?”

秦慕白便将拜师与跳槽二事,对父亲说了。

秦叔宝听完,眉头轻拧沉思良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两件大事,的确值得一办。很久以前我就跟你提过,李靖,才是我大唐军中的头一号人物。你若能拜他为师,将有莫大的好处。难得这一次皇帝开恩默许了你,还让你代他前去慰问李靖,就是有意举荐于你。但是……至从上次平定吐谷浑回来之后,李靖被人污告谋反。事情最后虽是彻查清楚了,污告之人也得到了惩处,但李靖功高震主总是不争的事实,于是他辞官离朝闭门谢客,连亲戚朋友也不得入门。想在这时候拜他为师,怕是难矣!”

秦慕白笑道:“所以孩儿才想,请父亲一同前去。不看僧面看佛面,既有皇帝的举荐,又有你这个老朋友的面子在,李靖总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吧?”

“哦?”秦叔宝微然怔了一怔,随即大笑,“你这混小子,居然打起你爹的主意来了!为父蜷居于府中三五年未曾出门了,也从未主动拜访过任何人。也罢,为了你这不肖子,老夫今日就陪你走一趟,到李靖府上卖一卖这张老脸,看还能够值得几文!”

“多谢父亲大人成全!”

少时过后,父子俩准备妥当,便出门往李靖府上而去。除了皇帝赐下的一条“灵寿杖”,父子俩就只带了两瓶家酿的秦仙酒作为小小见面礼。

临行时秦慕白叫仆役准备车马,秦叔宝叫停,说道:“咱们爷俩都是武官,又是寻常的访友,就骑马出行吧!”

秦慕白便乐了,父亲此举倒是有些意思。国公出行,就算不打排场,备个轿或是坐上马车是理所当然的。再者,世人皆知秦叔宝一向身体不好,已淡出朝堂军伍多年。他这回主动骑马前去造访李靖,也大有向外界宣布,自己的身体已然康复的意思。

尤其是,造访的还是大唐军神、患有腿疾的李靖,这就更有意思了。

父子俩出了门,也未带随从,二骑往李靖府上而去。

卫国公府不久便到了,门庭紧闭,门口也没个门子迎宾。看来李靖闭门谢客果是真事。

“三郎,上前叫门。”

父子俩落下马来,秦慕白上前叫门。拍了许久,那扇大门才吱吖吖的打开,里面探出一名老叟来,上下打量了秦慕白一眼,拱手施礼:“郎君如何称呼,来到敝府有何贵干?”

秦慕白拱手回了礼:“在下百骑使秦慕白,奉皇帝陛下之命,前来给卫国公奉送帝赐之物。”

“哦,秦将军是陛下使臣?”老叟急忙改换了颜色,又扭头看了秦叔宝一眼,眨巴着有些浑浊的老眼,喃喃道,“那一位……好生眼熟啊!”

“哈哈,钟老爷子,你记性还不算太坏嘛!”秦叔宝大笑走上前来,“还认得我秦琼!”

“啊?!……你是——秦叔宝!”钟老爷子顿时失声叫了出来,惊诧的上下打量秦叔宝,说道,“多年未见,你的身板儿却比当初要好了百倍不止啊!你看看我,现在老眼昏花,都认不清人了!”

“哈哈,想来您老也快有八十了吧?”秦叔宝笑道,“快让我们父子进去,药师可在府中?”

“在,在在。”钟老爷子面露喜色,连声道,“若非是叔宝来访,老朽断不敢放你们进去……咦,秦叔宝,秦慕白,你们二人是父子哦?”

“方才我不是都说了么?”秦叔宝笑道,“此乃犬子秦亮,字慕白,排行老三,现忝居百骑使一职。”

“啊,真是虎父无犬子!”钟老爷子惊讶的又上下打量秦慕白几眼,这才推开大门请二人入内。

秦叔宝边走边问道:“钟老爷子,这卫国公府的府门,为何如此难入啊?”

“老爷如此吩咐,我等下人只得照办了。”钟老爷子说道,“方才老朽也说了,若非是朝廷御使驾到,又有你这稀客临门,老朽可不敢放你进来。否则定要被老爷责骂。”

“呵呵,老胡子仍是这般的倔。”秦叔宝拂髯长笑。

“二位请稍后,待老朽先行上前通报。”

父子俩便停在了正宅前拐角的一处小亭中,耐心等待。秦叔宝说道:“三郎,稍后见了李靖,休得夸大其辞巧言令色。李靖为人谦虚谨慎沉稳干练,最看不起轻浮浅薄夸夸其谈之辈。”

“孩儿记下了。”

等了片刻,钟老急忙快步出来,对秦氏父子弯腰拱手行大礼:“二位恕罪,是老朽糊涂,居然让朝廷御使与翼国公在此等候!老爷听闻御史与旧友前来,正在更衣准备出迎。”

“不必如此麻烦了。”秦叔宝笑道,“领我们前去吧。药师腿脚不便,不用他出迎。”

“这可万万使不得!”钟老慌忙指了指秦慕白,紧张的道,“他虽是你儿子,但却是朝廷御史啊!”

“哦?哈哈!”秦叔宝大笑,“我倒是忘了,药师一向知节重礼。也罢,我们父子就在此耐心等候,回去告诉药师,叫他不必匆忙。”

钟老头儿便施了礼回去,秦叔宝笑言道:“慕白,李靖为人,就是如此的谨小慎微一丝不苟。方今天下,他的功劳可居第一,人人皆说他功高震主。可依我看,没有谁比他更识得荣辱进退,将来必得善终。”

秦慕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光是这为人处事之道,孩儿就有许多要向他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