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长安风流 萧玄武 2790 字 1个月前

李恪寻思了片刻,对陈妍道:“嫂夫人,令夫亡去之前可有交给你什么重要东西?”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藏这本账薄吧?”陈妍略微对着秦慕白翘了一下下巴,“他早已问过了,不劳殿下费心。”

李恪看向秦慕白,秦慕白摇了摇头。

“那么现在,我但愿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一本账薄,或者是我们能尽快找到他了。”李恪缓缓的吁一口气,悠然说道。

看来,他和秦慕白一样,也对这本账本有些不详的预感。

片刻后,三人正坐在帐中喝茶歇息时,小卒来报,说绛州胜南侯来访。

“他居然主动上门来了?”秦慕白有点异讶的道,“胆子倒是不小。”

陈妍则是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剑握得紧了一些。

“要不你回避一下吧?”秦慕白说道,“我差人分派个军帐给你,你就在那里歇息。”

“我再派两个宦官来伺候你。”李恪说道。

“不必了。我习惯了独自一人。”陈妍起身就走。

“真是个有个性的女人。”秦慕白和李恪一起摇头笑道。

胜南侯进了王帐,礼数周全的对李恪行叩拜大礼。看他模样不过三十上下的样子,中等身材,长相倒是不难看也不讨厌,表情神态也很低调谦恭。被李恪赐了座后,一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样子,虽是跪坐了下去,身板却是挺得笔直。

“胜南侯真是有心了。”李恪笑呵呵的道,“本王到了绛州两月,虽是第一次见到你,却久已听闻你的清善之名。此次绛州不幸遭受洪涝之灾,你私人就已经捐出了粮米寒衣无数,还号召本州县的乡绅一起协助朝廷救灾,利在黔首功在社稷呀!本王回朝之后,一定在父皇面前为你请功行赏!”

“殿下谬赞了!”胜南侯张天赐急忙对着李恪拱手,谨慎小心的轻声道,“小侯的一切全是皇上赏赐的,如今绛州遭灾,那便是皇上的子民遇了难。雏鸟尚知反哺还恩,小侯做这么一点事情都是份内应该的。”

“好。胜南侯果然是名符其实的良臣勋略。”李恪赞赏的笑道,“来人,看赏!”

一名宦官担着一盘儿黄白之物走了出来,呈放到张天赐桌前。

“这……小侯不敢领赏。”张天赐呵呵的笑,好似还有点憨厚和难为情,连连摆手道,“小侯不缺钱花,殿下还是把这些钱赏给那些劳苦功高的救灾之人吧!”

秦慕白执剑侍立在李恪身边,这时心中禁不住冷笑一声:这人倒是挺会演戏。欺上瞒下的把式定然早已练得滚瓜烂熟。貌似忠良,实则奸伪。若不是对他知根知底,还真容易被他这副外表给骗了!

第123章 东宫来客

“那怎么行!”看到张天赐不肯要赏,李恪把脸一板说道,“父皇多番交待说,此行前去办事,有功辄赏有过必罚。本王怎么能不赏有功之人呢?”

“这……殿下既然一定要赏小侯,那就将这些金银分送给这些救灾的府兵将士吧!就当是小侯抖胆,借花献佛了!”张天赐呵呵的憨笑道。

“好,就依你。”李恪哈哈的大笑两声走到张天赐身边,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天赐,你真是我大唐社稷之臣哪!”

“殿下过誉、殿下过誉了!”张天赐拱着手如同小鸡啄米的点头作揖,惶恐不安。

寒暄了一阵,张天赐也没什么正经事儿,就是带人给军队送来了千百石粮食。他也不敢多作打扰,便告退走了。

“殿下对他言语试探,似乎是在敲山震虎?”秦慕白说道,“感觉如何?”

“貌似忠良,实则奸伪。此人心术不浅,脸皮也极厚。”李恪冷笑道,“其实他此行前来,也表示了他有些心虚,坐不住了。很想亲自来探一探我们的口风。”

“可惜他面对的是你,再加上我们准备充分,他这一回可是什么都没探到。”秦慕白说道,“现在看来,张天赐的日子比我们难过。他就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此次军营一行,恰好露出了他们狐狸尾巴。若不是做贼心虚忐忑不安,又怎么会壮着狗胆亲自跑来探听风声?”

“不错。”李恪轻哼一声冷笑不己,“现在他可能有点大祸临头的感觉了。不出所料的话,他肯定是先派人知会了太子。太子那边却没给出什么态度,于是他才坐立不安了亲自出马。如果太子态度鲜明的说能够‘保他无事’,他肯定有恃无恐的稳如泰山,在自己的侯府里悠然自得宠辱不惊。”

“殿下睿智,此等眼光在下非常佩服。”秦慕白由衷的说道,“照殿下说的这么一分析,我们在绛州查案,长安东宫里也定然不是那么安宁了?”

“必然如此。”李恪深吸一口气,浓眉也拧了起来,“不仅仅是东宫吧,算算时日,父皇也该接到你的密报了……朝堂之上,一场轩然大波眼看就要掀起来了。一个小小的绛州,小小的胜南侯……究竟会牵扯出多大的风波呢?”

“不管有多大的暴风雨要来,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以不便应万变,拭目以待了。”秦慕白说道。

“嗯,也只好如此了。”李恪拧着眉头,英俊的脸庞上渐渐显露出凝重的神色来。

稍后秦慕白稍事歇息了一会儿,便马上开始“办正事”了。权万纪仍然被关着,他以前负责的一些转运赈灾物资的事务也临时落在了秦慕白的肩上,因此有些忙碌。

陈妍进了秦慕白给她安排的军帐就没再露过面,秦慕白吩咐了两个百骑将士暗中保护监视,一时也无暇照管她了。

下午,秦慕白正在防洪大堤上视察时,一名府兵小卒跑过来拜道:“禀报秦将军,堤下有一人要求见将军。”

“何人?”

“小人不识得。来人自称是将军的故人旧识,因此小人不敢怠慢急忙上堤来禀报。”

“哦,那你们先忙,我下去看看。”秦慕白将手头的事情交给了下属,下堤去了。现在这防洪大堤属于军事重地,一般人是严禁进入了。

下了堤出了卡哨,秦慕白远远看到一人坐在马车里冲他招手。

“这谁啊,居然还不露面,躲在马车里,神神鬼鬼?”秦慕白上前,那人就会在车里对秦慕白拱手拜揖。

“将军恕罪、恕罪!并非是在下有意托大,只是此处耳目混杂,在下不便露面!”

“你是何人?为何自称是我故友?”秦慕白将那人上下打量一阵,并不认识。

来人二十余岁,高鼻梁卷头发,显然是个胡人。一双三角眼,眼神却是犀利异常。

“将军何不上车说话?小人之所以出此下策请将军前来,定然是有万分紧要之事要与将军相商。”那胡人拱手而拜,笑眯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