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第自顾自点燃,抽了一口后,递给蔡姨,问道:“抽一口?”
蔡姨转头微笑道:“左手还在抖吧?右手也来一下?”
赵甲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手,干笑道:“那就算了。”
两两无言,蔡姨陷入沉思。
她毕竟在这个村子生活了整整十五年,这里有她的懵懂童年,有她的少女时光。
赵甲第不怕死道:“真不抽一口?”
蔡姨骂道:“滚!”
赵甲第压低声音道:“明天整个村子都知道我们关系了。”
蔡姨错愕了几秒钟,毫无征兆地媚惑一笑,凑过身子,靠向赵甲第,妩媚动人兮兮道:“那是不是要我晚上给你暖被窝呀?嗯?”
赵甲第二话不说,撒开脚丫跑路了。
蔡姨笑喊道:“赵甲第,你给我站住!”
赵甲第在桥头停下,警惕问道:“你要干啥?老子知道回去的路!”
蔡姨破天荒极罕见露出一个小女人娇憨笑脸,伸出双手,“我脚酸了,来,背背嘛。”
赵甲第几乎吐血三升而亡,狂奔而去,他是真的认识路……
蔡言芝捧腹大笑,眯起一双漂亮到令人发指的丹凤眸子:“竟然没上钩,算你聪明。”
第251章 童年和花季,蚂蚁和坟头
(5千字章节~下一章晚上12点准时,新的一周了,你们懂的!)
听说村里最出息的蔡家女儿回来了,访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起先白天没资格露头露脸的村干部,辈分老的,村里亲戚,最有趣的还是当年蔡言芝的小学和初中同学,稍微有点出息的,都开车赶过来,希望一睹芳容,白天蔡言芝表现得不近人情,现在可能心情奇佳的缘故,八面玲珑起来,和母亲一起招待客人,幸好房子足够宽敞,几十号人都安排的下,除了跟蔡家有七大姑八大妈复杂关系的,以及跟蔡姨当年有浅薄缘分的两帮人外,还有一撮小众人士,那就是村里年轻人领袖蔡冲的死党拥簇狐朋狗友们,一个个见到蔡姨,都惊为天人,他们跟这位蔡冲姐显然有代沟,只听说是个极漂亮的女人,可惜没瞧见,蔡枪很小气,寥寥两三张跟姐姐的合照都珍藏起来,导致了一杆同龄人朋友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顿时被惊艳到,不光是绝美的容貌,尤其是那份睥睨蝼蚁的气场,就让这帮年轻牲口们津津乐道,偷偷垂涎的同时心怀敬畏。
蔡枪的房间很大,他是个苹果控,手机,电脑,mp3,mp4都是苹果的,此刻他抽着一根中华烟,板起脸对七八个喽啰警告道等下不许手机偷拍我姐,抓到一个,当场抽死,别怪我不哥们。一少年笑道冲哥,你姐怎么从不回村子啊,以前都没见过。蔡冲吐出一个烟圈,懒洋洋道我姐不屑呗,这种小村子小旮旯,我哥虎不虎?30岁不到就进了我们省的中枢,中枢你们懂不?我哥现在级别和我们县长是一样的,但今天那姓隋的见到我哥,还不得好生供奉着,不妨跟你们讲,再过两三年,我哥肯定还要提一级,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我哥还是什么都听我姐的,我姐在上海,嘿嘿,她赚的钱,村子所有人的存款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零头。
少年们一阵哗然倒抽冷气。其中有个还算见识过场面的年轻娃点头道,院里头是玛莎拉蒂和宾利,都得好几百万呢,加起来能买十多部奔驰了。一个脑袋不够灵光的小哥破坏气氛道冲哥,那男的是谁啊,好像跟你姐很亲密,听我爸说进村的时候还拉了手,该不会是你未来姐夫吧?蔡枪怒道姐夫你妈b!那傻b我要让他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芹川首富的蔡家客厅装修很古典,完全没有爆发气息,品味境界与“第二富”拉开了十万八千里,与因为是蔡枪盯着监工,施工队伍直接从上海那边请过来,大大小小的装饰摆设都由他打点安排,蔡言芝虽然连房屋奠基和完工都没有参与庆祝,但托人送来了一大堆好东西,她对蔡大美没有半点好感,却不会因此让母亲丢半点脸面,那栋建在千岛湖畔最佳位置的天屿别墅只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在人声鼎沸中,赵甲第一拍脑袋,跑到院里子,从车上搬下一箱货真价实并且有价无市的三十年茅台,一箱限量版黄鹤楼,一条就八千多块,还有一箱让小行家袁树推荐的高档红酒,搬了三次,敢情是生怕没人知道他这是准女婿头回登门,要孝敬老丈人丈母娘。把蔡言芝母亲给开心坏了,蔡大美觉得倍儿有面子,一听赵甲第说拆了抽喝就是,他还真就顺水推舟了,一时间发烟的人开心,收到一整包香烟的也开心,其乐融融,唯一不那么开心的,可能就是站姿优雅笑容“腼腆”的蔡言芝了。
闹腾了两个小时,蔡言芝终于能够脱身,回到二楼房间休息,上楼的时候极“温柔”瞥了一眼正在和她母亲拉家常的某人。赵甲第战战兢兢上了楼,他睡一间客房,被单什么都崭新干净,躺在床上,闭眼回味一些细节:拉着蔡姨的手走过村头;蔡姨与她母亲也就是他自认是将来丈母娘闲聊时的小女人撒娇;她趴在桥栏上的桃形翘臀;她说背背时的妩媚;他搬东西进屋时她的杀人眼神……
天马行空想着想着,赵甲第脑海中就浮现一副神奇画面:某个身穿长袍男人的,提着竹笼木炭小火炉,一跃过河。
赵甲第悚然一惊,猛然坐起,他终于有点知道为何蔡姨能够拉开那张巨大的传统牛角弓,为何蔡姨即便在一代巨枭杨青帝死后,仍然能够继承支撑起他的庞大商业和黑道王国。做贼心虚的赵甲第立即给蔡姨发了一条短信:太累了,要早点睡,晚安。发完短信,赵甲第就从行李箱找了套干净衣服,准备大半夜去小溪狗刨几下,怀念在观音村小水潭里的时光了。蹑手蹑脚出门,刚下了楼梯,有所感应,慢慢转身,楼上站着蔡姨,环胸而立,俯瞰众生一般。
被抓个正着的赵甲第哈哈笑道:“睡不着,去游泳。”
蔡姨冷笑道:“狗刨?”
赵甲第以退为进挑衅道:“咋的,还不许我露天游泳啊,刚一堆村干部都抽了我的烟,就不信他们会撵我。”
蔡姨趁胜追击,走下阶梯,笑眯眯道:“走,让我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赵甲第干笑道:“木有咋过必要了吧?”
蔡姨微笑道:“你说呢?”
两人出了房子,来到村尾一段僻静位置,夜深人寥,赵甲第脱得只剩下一条大裤衩,站在河边,先弄了一捧水抆了抆身体,适应一下,一哆嗦,真鸡-巴冷。一咬牙,噗通一下扎猛子进水里,畅快狗刨起来,嘴上咿呀咿呀哦的。蔡姨脱了布鞋和袜子,坐在河边青石板阶梯上,把脚放进清凉透骨的溪水里,头顶是一片璀璨星空,在大城市绝对没机会欣赏到的这样的美丽画面,她抬头,偶尔能看到只是一个亮点的飞机缓缓移动,小时候,她和同龄人的他们她们最喜欢坐在河边或者晒谷场,看着星空,那时候,孩子们都没有亲眼看到大飞机,没有去过灯红酒绿的大城市,是有本连环画小人书就能骄傲好一阵子的青葱纯真岁月。
瞬间回神的蔡姨勃然大怒。
原来某人静悄悄滴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一双脚丫。
她迅猛抬脚,踹在那个家伙脸上,娇斥道:“去死。”
遭受重击的赵甲第下沉,再下沉。
蔡言芝不动声色,根本不关系他死活。一分半钟后,赵甲第终于憋不住,冲出水面,爽朗大笑,再度张牙舞爪游向脚丫放在水里的蔡姨,她作势太踢人,咬牙切齿道:“再过来,你就准备沉尸河底!”
赵甲第哦了一声,很丢人现眼地狗刨来狗刨去,圆圈打转,自娱自乐。
蔡言芝嘴角的弧度醉人。
扑腾了小半个钟头,她轻声提醒道:“差不多了,这里的水凉。”
嘴唇微微发青的赵甲第也不坚持,打算明晚继续,机会难得,天晓得下次会是牛年马月了,指不定就是这辈子唯一一次。上了岸,用毛巾抆了抆,见蔡姨的脚湿了,正犹豫着怎么穿袜子,就把衣服丢过去,笑道抆吧,明天来,姨你可就没这待遇了,自己带毛巾。等蔡姨穿上鞋袜,赵甲第穿上裤子,套上衣服,总不能一条裤衩回去,太伤风败俗。
回去路上,赵甲第突然来了悲春伤秋的灵感:“在我们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小妹妹们就开始穿丝袜了。在我们还纯洁得没有看过黄片时,美眉们就如饥似渴地捧着bl漫画了。在我们还没有学会右手在忙的纯真年代,妹纸们都知道g点什么东东了。好不容易我们进步了,有贼心有贼胆地知道去牵女孩子的手了,plmm们却开始蕾丝了……好男人还没有男朋友,但好女人都有女朋友了……姨,你该不会是……”
蔡姨笑道:“我很正常。”
赵甲第持怀疑态度:“不像。否则我这种天下无双的年轻人站在你身边,如此月色,姨不来个饿虎扑羊?我就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啊。”
蔡姨挑了下精致眉头:“赵甲第,你现在越来越不像理工科生了。油腔滑调,跟谁学的?”
赵甲第呵呵道:“自学成才,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