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抻着脖子喊道:“那必然是一个对,一个错喽。”
“那到底谁对谁错?”
“《百草药集》乃是医仙陈宗耗费毕生所作,流传百年,若是有错,早就有人提出来了。”
“既然如此,就是《毒医论》错了。”
“对,对,定是《毒医论》错了。”
展惊鸢见他们讨论得差不多了,才道:“这《百草药集》没有错,《毒医论》也没有错,是——”
“是芡栾的错。”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
一个手拿扫把的医侍站立在门口。
过了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扰乱课堂?”
展惊鸢朝他摆了摆手,那人立刻不出声了。
她又对抢话的人道:“你倒是说说,为何是芡栾的错?”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医侍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懦,不紧不慢地道:“《毒医论》在江南一带的名气不高,可在北方游牧民族几乎是人手一本,游牧民族住无定所,逐水、草而居,常以野菜为食,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对他们来说是攸关生死的大事,《毒医论》的着者赵简编写本书最初就是为了教人辨识毒草,所以书中的图画都十分精致详细,只不过后来又添了些牧民药方进去。”
众人将书翻到画着芡栾的那一页,果然十分清晰逼真。
又听这医侍说:“《百草药集》的着者陈宗生于江南,药集中所记载的植物也大多生于南方,两本书中虽然都记载了芡栾,但却不是一种。”
立刻有人找出了《百草药集》中所画的芡栾,将两幅图放在一起对比。
“这……这也没看出什么区别啊。”
“对啊。”
听到质疑之声,他并不慌张,接着道:“两种芡栾外表极为相似,但也有不同,例如北方芡栾的茎秆为三棱,而南方芡栾的茎秆无棱,北方风沙大,芡栾伏地生长,而南方芡栾直立生长,北方雨水匮乏,所以根长且多,固水固土,相较而言,南方芡栾的根就小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