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山洞,凹凸不平的地面,墙壁从内向外渗着湿气。
山洞最深处摆放着一张简易破旧的木床,床上铺着野兽的毛皮,半躺着一位虚弱的妇人。
这妇人满头白发干枯毛躁,上半身是人形,瘦骨嶙峋,下半身却是粗壮的蛇形,只是黑色的蛇鳞已经失去了光泽,显得有些灰败。
墨临半跪在床前,手里头抓着胡乱扑腾的灵鸟。
被称作清歌的女子站在他的身旁。
“娘,我为找到了灵鸟,你快吃了吧。”墨临开口道。
“临儿,娘现在连人形都支撑不住了,要这鸟又有何用?放了它吧。”妇人悠悠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娘的法力这么强,为什么……”
墨临声音哽咽,张着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妇人却知他想说什么,抬起枯木一般的手,摸着墨临的头,缓缓道:“这六界之大,万物生灵,看似有三六九等之分,却都难逃一死,法力再强又有何用?”
将死之人,心境所致,总能悟出些平常人悟不出的道理。
不过将这些道理说与未经历过生死的墨临听,却是徒劳的。
妇人见墨临不停地摇头,叹了口气,将手移向他年轻稚嫩的脸,轻轻抚了抚,道:“娘不求你高人一等,只求你平平安安。”
清歌在一旁看着母子二人,忍不住流下了泪,急忙扭过头,用袖子轻轻抆拭。
自古父母对儿女的期盼大体都是如此,开始时或是高官显贵,或是富甲一方,或是金榜题名。
但到最后却都变成了平平安安。
季温良站在床边,听几人的谈话,猜这妇人恐怕不久之后就要离开世间。
忽想起自己逝去的父母,心底升起一丝酸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