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说,钟大人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一旦发起火来,让你丢官革职;不过,你若是表现的好,处处配合我,我回去自然给你多加美言几句,钟大人一高兴,说不定给你加官进爵,也未可知!”
“既然如此,那多谢大人了!”张狱头喜笑颜开,连连答应。可就在三天后,待他知道陈小九真实的卑微奴籍身份后,气得吐血三升,卧床三日不起。那是后话,暂且不表!
“那你快说,这些日子可有其他人探视过芦柴棒?若有一句虚言,等着回家种地去吧!”陈小九冷哼了一声,倒颇有一番官威。
“大人,昨天晚上孙大人的儿子孙建与龙大一起来审查过芦柴棒等人!”张狱头抆了把汗道。
“竟有此事,他是怎么审查的?你快点说与我来!”陈小九心中冷笑着,事情发展与他所料不差,孙建与龙大果然还是对芦柴棒等人做了威逼利诱的审问。
“孙建等人审问时,把小人等俱都赶了出去,小人也是什么也没听见!”张狱头说到此处,心中有些气愤,他身为狱头,竟然连旁听的机会都没有,人家审案,他却只能在外面站岗,真他奶奶的不公平啊!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小人现在回想起来,孙建是对他们一个个单独进行审问的!”
陈小九听到这里,便不需要再问了,一个个单独隔离审问,正是为了各个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产生孤掌难鸣的恐惧感,乖乖的就范。
牢房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道,阴暗森森,潮气密布,倒真有一副森罗殿的阴森恐怖。
陈小九怅然若失的站在牢房走廊中间,望着这些熟悉的场景,不由得长叹一番,前些日子他也曾被吴千发那个混蛋给抓进来过,受了些非人的折磨。
而如今他以知府大人信使的身份站在这里,物是人非,心境迥然不同。
他心中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不能再被任何人蹂躏,不能再被任何人打板子,不能,绝对不能!
正在陈小九探头探头探脑间,忽听得左手边传来一阵男子如狮吼的叫喊声,嗓音奇大,久久不绝,振聋发聩,弄得陈小九心头一阵烦躁,好似要呕吐一番。
这厮,好大的底气啊,陈小九一愣,一双小眼睛疑惑的看着张狱头。
张狱头会意,知道陈小九想要知道这人的底细,急忙小声道:“大人,西南五十里有个土匪窝,叫做扈家寨,此人正是扈家寨的三当家,外号狮子吼,罗桐!
陈小九一听,两只眼睛微微眯着,良久,缓缓的点了个头,若有所悟。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囚犯,好汉子
“信使大人,罗桐外号狮子吼,可是位十分厉害的人物啊!”张狱头皮发麻,不断摇头道:“他只要这么一喊,我的五脏六腑便像错位了一般难受,每日听他叫喊,我都折寿十年啊!”
“张狱头,带我过去看看,我还没见过如此充满江湖匪气的人物,今日倒要一观!”陈小九嘿嘿笑着说道。
张狱头为难的左右看了一眼,又见陈小九那晴转多云的阴狠眼神,心中无奈,颤悠悠的领着陈小九来到罗桐的大牢前。
陈小九耳中听到“啪啪啪……”的鞭笞声,抬头一看,心头一震,哎呀,失声叫了出来。
陈小九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那是怎么一种非人的折磨。
两条手指粗细的铁链分别在罗桐的琵琶骨穿过,将他的上身牢牢固定在了身后的石墙上。
一条粗麻绳捆绑很紧,深深的勒进了他的手腕里,将他死死的吊了起来,胳膊上肌肉汶起,吊在空中更显狰狞。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却是在他脚下,有两个狱卒正在不亦乐乎的给他上着老虎凳这桩骇人听闻的大刑,眼见着他的双腿被石头愈垫愈高,伸直的双腿青筋暴漏,与腰肢已成了一个很小的角度。
陈小九听着两个狱卒惨无人性的笑声,头皮不由得阵阵发麻。
而与此同时,还另有两人正在用鞭子凶猛的抽打着罗桐的肋骨,每抽一下,他的两肋便落下一道带血的凹槽。
这不是普通的鞭子,鞭子上面竟然长有倒刺,每抽一下,必然见血。
十八层地狱中也不过如此吧!陈小九暗暗叹息道。
而罗桐狰狞的脸上却写满了不屈,就在这样非人的折磨下,他也没有露出一点怯意,他琵琶骨被锁,虽然不能运起内力,可猛然间又一声大吼,却唬的众人心惊肉跳,脑中一阵眩晕。
这厮,好厉害!
陈小九是挨过板子的,吴千发那二十大板令他伤心欲绝,那种钻心的疼痛与非人的羞辱,他一辈子都会铭记脑海,终生难忘。
可是,和眼前的罗桐相比,他的那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此时的陈小九,想起了英勇的刘胡兰,想起了精忠报国的岳飞……。
罗桐,他是一个英雄,无论他是好人,坏人,就凭这一点,他应该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英雄。
陈小九是敬佩英雄的,至少他不认为自己能受得住如此非人的折磨,换做是他,要么昏死过去,要么开口求饶,要么,咬舌自尽算了。
罗桐甚至一点眼泪也没有留下来,见到张狱头与一个粗布青衫的帅气小伙子从外面走来,他坚毅的脸庞闪现了一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张狗子,你还有什么大刑,尽管使出来,爷爷我若是怕了你,便不敢再叫罗桐二字!”
好汉子,果然是个好汉子,说话铿锵有力、中气十足、掷地有声,陈小九暗中竖了个大拇指。
“你这厮,还敢与我装大?给我打,狠狠的打,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张狱头跳着脚,色厉内荏道。
“张狱头,这是怎么一回事?”陈小九好奇道:“为什么给他上如此大刑啊?“
张狱头心中暗想,你虽然是钟大人的信使,可也不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身为狱头,想要做什么事,为什么要说与你听!
陈小九看出了张狱头的不屑,冷冷一笑,说不得,又得抬出钟彬来吓吓这个不开眼的张狱头了!
“哼……,既然张狱头如此瞧不起再下,那在下便如实禀告钟大人,说张狱头对我甚不满意,只好请钟大人亲自来过问此事了,想来钟大人此时正在酣睡中,闻听此事,雷霆一怒,会作何感想呢!”陈小九望着张狱头的眼睛,阴阳怪气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更何况钟彬身为正四品,比这个不入流的张狱头不知大了多少级,张狱头闻听这话,虽然不知陈小九说得是真是假,可是心中怦怦乱跳。
他赌不起,也不敢赌,抆着冷汗,心惊肉跳道:“这个罗桐,是个死囚,再过几天便要问斩了。”
“他凶狠异常,曾经截过龙大的货物,龙大奈何他不得,结果几天前偶然被我们下了蒙汗药抓住,关进了大牢,龙大闻听此事,便通过府尹孙大人找到我,让我狠狠地给他上刑,为他泻泻私愤,唯此而已!”当张狱头提起孙大人三字时,猛然间胸脯一挺,似乎有了底气一般。
陈小九看得有些好笑,你还想用孙科来压我?过了今天,他自身的事情一大堆,焉能想起你个不入流的狱头?
不过他一听到此事还与龙大、孙科有关,心中更加冷笑。
孙科、龙大的敌人,便是我的朋友!
“哦?孙大人吗?”陈小九阴沉一笑:“张狱头,我来问你,在你心中,是钟大人重要?还是孙大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