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拓答应了声,伸手到脖子上摸了摸,果真也摸出一块儿一样的玉来,他竭力探身往前,把那块玉跟宝嫃的那块凑近了看,果真是大小无二的两块玉,只不过上面的花纹不同,宝嫃那块是凤,刘拓那块是龙。
刘拓看着宝嫃的那块玉,念道:“誓守祥安。”
他又看向自己那块:“永保康宁。”
宝嫃不认得字,便只听着,刘拓念叨了两声:“永保康宁,誓守祥安……宝姐,我知道了,你这块儿玉是不是王叔给你的?”
宝嫃道:“是啊,你怎么知道,你的也是吗?”
刘拓一摇头:“不是,我的是父皇给我的,父皇给我的时候说,这是当年的玉雕大师退隐之前用一块绝世美玉雕刻而成,只雕成两块,他有一块,另一外是在王叔那里,极为珍贵,是皇族中人的象征,谁也不能给,只能传给子孙。”
宝嫃觉得意外,刘拓道:“你看玉是一样的,就是刻得不一样,字也分明是一对儿的意思,宝姐……王叔把这块玉给你了,王叔真的对你很好。”
宝嫃笑着,眼中却泛出泪花来:“是啊,他对我是极好的……”
刘拓把玉细心地塞进衣领里头去,道:“宝姐,先前我在树上的时候,念叨着有人来救我们就好了,果然就有人来了,你说得对,是我的福气,宝姐的福气,也是王叔的福气,宝姐,我听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一定会好好地。”
宝嫃见他蓦地说出这番小大人似的话,越发欣慰,便也将玉仍旧妥帖地放回去,也轻声道:“嗯。”
一刻钟后许剑送了热水跟干净的巾子进来,宝嫃叫刘拓出外,自己关了门,稍微地清理了一番。
先前她被吓的慌了神,此刻镇定下来,细细查看了番,发现只是流了点血,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碍,便才彻底放心,摸摸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喃喃道:“宝宝,你也要好好地,等你爹回来。”
莫名地,宝嫃只觉得手心处似乎有点轻微地弹动,就好像小宝宝在冥冥之中回应了她温柔的话一般。
宝嫃清理好了,换了件衣裳,才又打开门,三个男人都站在门口,表情各异,却都带着担心,――岳凌肩头的伤已经料理了,许剑自有创药,便给他上了些,又用布包好,只说四五天就可好的差不多。
宝见三个人守门似的站着,略有些脸红,细声道:“我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许剑听了,便转身走开。
宝嫃把两个小家伙支开,自己捧了水出外,那三只狗儿已经被许剑栓了起来,生怕他们不认人会乱咬,狗儿见了宝嫃出来,当即大叫,宝嫃把水倒出去,转身之时见岳凌跟刘拓都跑出来。
岳凌责怪道:“宝姐,怎么不叫一声?自己跑出来干什么?”
刘拓便忙着把她拉回去:“外面冷!”
三个人回来,却见许剑手中却捧着三个碗,便放在旁边的桌上:“你们一定饿了,先吃一点肉垫垫肚子。”
岳凌趴在桌上一看,香喷喷地,竟是炖肉,便道:“好多肉!”
许剑道:“是我昨儿炖好的獐子肉,挺香的,炖的稀烂,你们尝尝。”
三个人都饿了,便围过来,许剑自己又去捧了一碗出来,也没别的菜,一人一碗炖好的肉吃了个唏哩哗啦。
吃过饭后,天色已经全然暗下来,许剑又拿了几块肉去喂外面的狗儿,刘拓见宝嫃无事了,就也跟着他出去看。
那三只狗儿见了他,本正大叫,许剑把肉亮出来,三只狗儿便转移目标,许剑将肉放在碗里,三只狗立刻闷头大吃起来,也顾不上刘拓了。
刘拓看得极为可乐,挨个儿看了一遍,忽然道:“那只怎么肚子那么大?”
许剑笑道:“那只是母的,要生小狗了。”
刘拓喜道:“当真?什么时候生?”
许剑道:“估计差不多就三两天吧。”
刘拓摩拳抆掌,十分兴奋。
外头冷,许剑便领着刘拓又回来,将门关上,他这屋子不大,只有三间,便叫宝嫃跟刘拓睡一间,岳凌宁肯在宝嫃的炕前打地铺,许剑就把炉子弄得越旺盛了些,又去搬了一床棉被:“晚上可冷了。”
他张罗好这些,自己便去另一间屋子,他自小就在山中住,很少跟人接触,这山中小屋更是极少有人来到,忽然间来了三个住客,倒叫他觉得怪热闹地,想想岳凌英俊,刘拓开,宝嫃又那样美,想了半晌,便喜滋滋地睡了。
次日岳凌先醒,而后是刘拓,小太子揉着鼻子:“什么味儿,好香啊。”
岳凌起身,把被褥收拾了一番,出外循着味道去,却见桌上摆着一碗汤,正好许剑从厨下出来,又端着两碗肉,便搁在桌上:“起来啦?吃点早饭。”
岳凌忍不住笑道:“许大哥,你可起的真早啊。”
许剑脸上露出憨厚笑容:“我也不是每天都这样儿。”只不过是三个客人在,让他觉得格外新鲜。
接着刘拓同宝嫃也出来了,见又是香喷喷地肉伺候,刘拓道:“许大哥,你每天都吃肉啊?”
许剑道:“你不喜欢吗?我还有山蘑菇……中午给你蘑菇炖山鸡好不好?”
纵然刘拓贵为太子,什么山珍海味也吃过些,听了这话仍旧忍不住流了口水:“好啊!”
宝嫃见状,便笑着说:“我们还要赶路呢……怎么还好留下来吃中饭?”
岳凌在一旁看到这里,便道:“许大哥,你嫌我们麻烦不?”
许剑急急忙忙摆手:“麻烦什么?平日里也没有人来这里,你们留在这里,我心里高兴着呢。”
那边刘拓先喝了口汤:“真好喝!”又问,“许大哥,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儿?”
许剑脸上露出一点害羞之色:“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了……我、我不习惯外面的人……他们也不待见我。”
刘拓好奇问道:“为什么?”
许剑抬手在脸颊上挠挠:“他们说我粗鲁,像野人。”
刘拓嗤之以鼻:“别听他们的,我看你可好了。”
许剑一听,喜形于色:“真的吗?”赶紧坐在桌边上,提起筷子替刘拓拨拉了一块好肉,“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岳凌听到这里,心里暗笑,却悄悄拉了拉宝嫃,商量道:“宝姐,不如我们在这里多呆两天吧。”
宝嫃诧异地看他,岳凌道:“宝姐,老实说,我担心你的身子……再走的话怕是受不了,就算是骑驴,那头驴颠簸地也不平稳,我虽然不懂这些,可是却也知道流血不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