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文渊阁,大明内阁办事的地方,文官心目中的追求的最高殿堂。大明虽然没有宰相,但首辅权重之时比原来的宰相还牛,连皇帝用多少银子娶哪个老婆睡哪个妃子立哪个太子都要去多几句嘴,皇帝的中旨觉得不妥当的,直接封还,大明的皇帝虽然能偷懒,但一个个过得可怜兮兮,还得是后面我大清的酋长舒坦,搞个军机处充当酋长打手,酋长说啥没人敢放个屁,纪晓岚那样的也只在电视里面存在,真实的纪晓岚被干隆骂作如养一狗。
崇祯即位后已经换了不少阁臣,天下乱象丛生,一些官员开始畏于承担责任。现在的情况是能当阁老的很多不愿继续当,不能当的挤破头想进来。崇祯四年钱祥坤、孙凤和、何如宠先后以老病反复请辞,崇祯驳回几次后终于还是让他们走了,唯一就是孙承宗一年申请了六七次退休,皇帝次次驳回。
今日文渊阁里面却有些沉闷,一众顶级文官无人吭声,因为去年阁老去职很多,会推的候补还未定下,所以有几名候选的也参加了会议,其中有新任吏部尚书闵洪学和徐光启等人。崇祯穿着一身简朴的常服,冷冷的打量着下面的官员。
王承恩的尖利声音响起,他读着一道奏疏:“山东巡按王道纯疏奏:山东李九成孔有德作难,不数日而九县破,三十日而登郡失,此无他,逆贼元化明通线索,济抚余大成赂脱牢笼,覆辙在前,人皆知之。幸文登营神兵天降,而登镇得复,然逆贼近万之众下黄县,登抚檄犹日驰下,黄县误作元化领兵至,由此而为逆贼所克,时贼既破城,县人皆疑元化同叛,故道纯云然。今孙贼尤潜隐贼众之中,围莱府无功转趋平度,文登营则为逆贼耿仲明阻于黄县山险之地,倘再迟十日,山东非复皇上有矣。乞庙堂诸臣合词叩阍,力保危疆,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崇祯看着下面安静的阁老,心中涌起一阵疲惫,大凌河仍在坚守,但消息丝毫不通,不知道那位祖少傅能坚守多久。现在控扼运河的山东居然乱成这样,登州强镇年费九十万两,转眼变为一片废墟,他心中已将孙元化恨之入骨。
他忍住心中一阵阵骂人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各位爱卿都听了,诸位都说说吧。”
梁廷栋虽未入阁,今日所议多涉军机,他作为本兵也同样参加,听完后左右望望众位阁老,见大伙都在看他,知道还是只有自己先开口。只好干咳一声开口道:“禀皇上,李九成肆虐山东,臣身为本兵处置不力,不敢推诿,臣请辞去本兵一职,以……”
崇祯冷冷打断他道:“朕今日要的是献计定策,若人皆临事请辞,朕要群臣何用?”
梁廷栋尴尬的低头听着,崇祯实际上对他印象甚好,梁廷栋就任本兵以来很是打了几个胜仗,奏对之间比之一般的文官也更有方略。崇祯看他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忍,缓缓脸色又开口道:“本兵在任以来多有建树,朕都是看到的,梁爱卿不可妄自菲薄,还是先说说心中方略让各位阁臣参详。”
梁廷栋这才有个台阶,赶紧说道:“方今被兵之处共四处,山陕之流贼,大凌河之建奴、福建之海寇,最后便是山东的李九成等人。福建海寇纤芥之疾,暂不足为虑,山陕流贼看似人数巨万,实则不堪一击。最可虑者,建奴与李九成耳,李九成叛军多为东镇精锐,虽在登州为文登营所败,然实力未大损。吕直上报文登营在身弥岛与登州多有折损,是以在黄县攻击乏力……”
崇祯脸色又阴沉下来,陈新的塘报报称在登州损失近千人,再加上六月身弥岛之战,按他三千五百人的兵额,精锐已经损失过半。
“臣思李九成之势,其败于登州,士气已衰,然能阻文登营于黄县,可见实力尚存,文登营精兵不堪再损折过重,必得征调他处有力之兵援救山东,以免济南青州膏腴之地再遭兵祸。”
崇祯轻轻点头,总算能听到点实际的东西,他插话问道:“如今何处有兵当用?”
“眼下大凌河之围未解,既有解围之急,又有蓟破口之忧,天津、昌平、密云各兵或防蓟或援辽。其余九边既要防虏又要防贼,已是无兵可调,臣反复推算,只有通州兵可调,副总兵杨御蕃乃原山东总兵杨肇基之子,颇有父风,可堪大用。然通州扼京师之东,臣不敢尽数抽调,部议只调杨御藩副总兵所部,另调天津王洪、保定刘国柱一部,加杨御蕃总兵衔总制各军,赴青州堵截李九成叛军。”
其他阁老还是安静的听着,这事他们不会轻易表态,因为李九成所部战力还是强悍,山东各部人马面对他们只余守城之力,一旦说错了容易被人秋后算账。
梁廷栋看大家没有反应,硬着头皮继续道:“二来,还是只能督促文登营再加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