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回惭愧元郎误欢喜,怒火中烧失(2 / 2)

谢知真微微点头,内心却被浓重的愧疚笼罩,更难过了几分。

这一日谢知方和叁舅舅宋璋并几位管事相谈甚欢,兴致来时,更亲手画了几幅怪石嶙峋的园林图纸,赢来满堂喝彩。

也是合当有事,于偏厅用午膳之时,他尝着席间那道糖醋糟鱼做得好,打听得是春风楼出的新菜式,悄悄唤小厮去买,趁热送到叁舅母的荷香院。

大半个时辰之后,双囍有些慌乱地过来回他:“爷,夫人不在叁夫人院子里,也没有回咱们院子。”

“不止如此,青梅姐姐、枇杷姐姐也不见了踪影,小的向刘妈妈并另外几个姐姐打听,她们只推不知。”双囍知道大事不妙,害怕得打了个寒噤。

谢知方心知有异,也顾不上和宋璋打招呼,叁步并作两步冲回院子,对众多下仆喝道:“人呢?”

十几名仆妇只顾磕头,嘴巴却严得如同锯了嘴的葫芦。

思及谢知真这阵子的冷淡、今天早上一反常态的体贴,谢知方的心犹如被一把重锤狠狠敲成碎片。

越怕甚么,越来甚么。

一直暗藏于心的猜疑与忧虑成真,他怒火上涌,抓小鸡似的拎起距离他最近的红杏,胸中戾气翻滚,本欲抬脚踹向她心窝,碍着谢知真的脸面,勉强压住脾气,冷声道:“爷只问你一回,她去了哪儿?要见何人?”

这一刻,红杏被有如实质的杀意唬得脸色雪白,呼吸停滞。

她抖若筛糠,说不出话,下一刻便被谢知方扔到一旁的地上,摔得膝盖生疼。

理智如同破了个大洞的口袋,拼命往外漏气,谢知方双目发红,喘着粗气走进里屋,一脚踹开衣橱,又去翻检妆奁。

他买给谢知真的首饰珠宝、云锦华裳,她一件都没有带走。

谢知方眼前一阵阵发黑,抄起挂在墙上、大半年未曾见血的宝剑,回头对双囍道:“愣着干甚么?备马!”

双囍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调头就跑。

利刃出鞘,在光滑的地砖上抆出雪亮的火花,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冷笑道:“别以为你们不说,爷就猜不出来。她玩这一招调虎离山,还能去哪儿?左不过是和那人暗通款曲,相约私逃。可笑,与我朝夕相处近二十年,她难道不知道我的脾气?就算她和那狗东西逃到天涯海角,爷也有一千一万个法子把她抓回来。”

“再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是爷没记错,那姓裴的开了间铺子,另有两个弟弟妹妹,是也不是?爷这就去会会那两个小的,给这把剑喂喂血!”他压下喉中腥甜,常常带笑的双眸中泛出嗜血的疯狂。

红杏是知道旧事的心腹,耳听得他自说自话地给谢知真定了罪,越说越吓人,也不敢再隐瞒,膝行着过来辩解道:“姑爷,您……您冷静些,莫要误会小姐,小姐并不是那样的人!今日乃是先夫人的冥寿,小姐亲往浮玉山拜祭,叁少爷陪同在侧,原没有裴公子甚么事!”

谢知方耳膜嗡嗡作响,只隐约听到“浮玉山”、“叁少爷”几个字,脸色晦暗不明,哑声道:“哦?这其中还有宋永沂的事?她到底喜欢哪一个?”

他顿了顿,吃吃笑道:“左右喜欢的不是我,随便哪个都没甚么分别。干脆一并杀了,落个干净。”

得了谢知真的去处,他已不耐烦在这里耽搁,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红杏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大声道:“姑爷!姑爷!叁少爷、叁少爷和小姐之间清清白白,哪里来的私情?他们这会儿说不得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您且等等!”

她追到门外,却见谢知方暗运轻功,犹如一只展翅的大鹏,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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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方:便是和人私奔,也该带些吃的用的、衣裳银两,她就这般嫌恶我?!

红杏:叁少爷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