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她头上发冠簪子皆是稀世法器,她身上每一件配饰都值千万灵石,姜啸竟然拿这丑了吧唧的木头簪子朝着她头上戳?!

疯了吗?!

岑蓝看着他满心欢喜,将另一只同样的木簪举到她面前,两个木簪上浅淡的花纹合在一起正是鸳鸯戏水。

她眼见着姜啸把带着水纹的木簪插到自己乌黑的发髻当中,然后满眼羞涩地将带着十分粗陋的鸳鸯图案的发簪,插}进了岑蓝的发髻当中。

岑蓝抬了下手,却最终没有动,由着他给自己戴上了。

疯了。

岑蓝想。

岑蓝纵着姜啸带着她到处走,左右还需在这城镇当中停留一夜,而夜里给镇邪傀儡注入灵力的事情,自然是灵力充沛的高阶弟子的任务,和姜啸与岑蓝这样的“低阶”修士没有关系。

所有弟子分散,各自去寻地方休息,或者吃东西,待明日在镇外集合。

岑蓝被姜啸拉着,从集市的这一头,一直走到另一头,姜啸见什么都想买,买了就给岑蓝塞。

从劣质簪子胭脂水粉到吃的小点心、小糖人,岑蓝被他塞了满怀,偶然间低头看了一眼,心神有瞬间的恍惚。

她早在三千年前,便已经脱离了尘世,她都忘了做一个人族的滋味,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喜不喜欢这种东西,吃没吃过这些点心小食。

她昨夜失控的时候,和姜啸提起了阴私晦暗的往事,可往事之中的那个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她却已经忘了。

岑蓝短暂地出神,姜啸便手里拿着一个面具,比在了她的脸上。

这是个以硬竹片编织成型的面具,外面黄纸和彩纸粘的图案,是个不知道什么兽的样子,姜啸带着笑意给岑蓝比划着,说道,“师祖,你看这个,像不像那阵中的五彩兽……”

岑蓝陷入回忆之中,闻声恍然抬头,眼中晦涩未尽,透过面具看向姜啸。

“啪。”

面具掉在地上,姜啸四肢僵硬地瞪着岑蓝,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透过这面具,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个把他圈养在山上的怪女人。

姜啸瞬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搅,他整个人如同被天雷灌体般。可这种错觉只有一瞬间,因为面具掉落,岑蓝眼中的晦涩尽去,疑惑地问他,“你怎么了?”

姜啸那种汗毛炸立的感觉才悄悄散去。

他笑自己简直有病,怎么可能……根本不可能,岑蓝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这么胡思乱想!

“没事,就是觉得……觉得有些饿了,”姜啸说,“师祖,我们去吃些东西吧,我瞧着前面有家面店,人来人往,应该好吃!”

岑蓝并不需要吃东西,尤其是这凡尘的食物,吃东西对她来说不仅无用,甚至是负累,还要吃清灵丹去清除体内杂质。

姜啸却总是让她尝,尝尝这个,尝尝那个,她要是拒绝了,他就一脸的失落。岑蓝昨天到现在,被他磨着吃了两次东西了。

这是第三次。

两个人坐在面馆里面,岑蓝看着自己碗里的面条,汤色奶白,绿色的香葱和菜叶切碎了撒在上面,没肉,却透着一股子浓浓的肉香。

姜啸边说着好吃,便几口就吃掉了一碗,拿起了第二碗。

他这个年岁还在长身体,自然是特别的能吃,岑蓝挑起一根面,看着他大口在吸,有些瞠目。

“你……肚子是漏的吗?”岑蓝把那一根面又放回碗里,微微拧眉,“这东西吃多了对修炼无益。”

姜啸顿了下,咽下嘴里的面,用布巾抆了抆嘴,才说,“师祖……可我饿啊。”

“师祖也说我身体先前亏空太多,才不能……”他有些幽怨地小声说,“我多吃些说不定还能长大。”

岑蓝正把那根面条尝试着塞进嘴里,还没尝出味道,听到姜啸这话之后顿时一呛,好容易咽下去,连忙问姜啸,“什么长大?!”

姜啸看着岑蓝眨眼睛,岑蓝看着姜啸低低咳了两声。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继续低头吃面,岑蓝还是没有尝出味道,姜啸也变成小口小口的吃了,气氛十分的诡异。

吃完了东西,起身出去,岑蓝又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吃了小半碗,她又有些恼,又不知道为什么要恼。

她不喜欢姜啸带给自己的任何改变,可她又无法确定是否是这种改变动了她的欲劫。

岑蓝心中纠结地和姜啸一同出了店门,两个人去落脚的地方,一前一后,姜啸不知道怎么了,本来一路都在话痨,这会却不说话了。

岑蓝看了他两次,也懒得管他,岑蓝不喜人多,喜清净,这一路姜啸和她都是寻清净的山林待着。如今在城中,客栈人多岑蓝肯定不喜欢,两个人便寻了个清净出租的靠山小院,主家就是个佝偻眼花的老者,姜啸与他交涉基本是吼。

岑蓝甚至还想回山里去算了,明日再下来。

但她几次想要开口,见姜啸努力地和老者交涉,便没有说。

不过费些力气,总算顺利落脚,买的东西也都放下了,岑蓝便直接坐到还算干净的床榻之上去打坐。

她不需要修炼,可姜啸不像花蝴蝶似的围着她了,也不叽叽喳喳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跟这样的姜啸相处,也根本懒得主动和他搭话。

但是入夜之后,一直在外头帮着老者挑水劈柴的姜啸进屋了。

他用井水洗漱过,浑身冰凉,嘴里叼着一块饼子进屋,黑乎乎的糙面,是那老者为了感谢他帮忙给他的。

姜啸从前饿极了蛇虫鼠蚁都吃,树叶也吃,他知道什么好吃,却也不挑嘴,这样的饼子啃的也很香。

几口吃完,岑蓝便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灼灼的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似的。

“做什么?”好一会岑蓝忍不住睁眼问他。

他袖口挽上去了一些,方才挑水弄得湿漉了一大块,却没有用清洁术,而是就这么湿着,隔着不远处看着岑蓝。

听了她的问话,他起身走到了岑蓝的面前,在床榻边缘站定,看着岑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