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河看着眼前不同於往常骄傲自满的凤别云,此刻低声下气伏低做小的模样,倒是来了几分兴致“喔?朕听着。”
她一声磕头响亮“臣女求皇上择吉日,让臣女得以完成圣旨嫁给萧家公子。”
燕河用力拍着椅子“你这话说来轻松,你可知,燕江与右相为了这圣旨,对着朕说了多少次浑话?”
凤别云袖下紧攒“还请皇上成全臣女,萧家公子萧衍真风姿卓绝,臣女甚是喜欢,父亲曾答应,让臣女自行择夫。”
凤别云额头紧贴於地,双手高举过头,手中是父亲当年给她的择婚书,如今倒是用上了。
燕河用眼神示意太监,太监将她手中的卷轴拿去成给皇上。
燕河见凤别云是带着诚意过来,并非玩笑话,他抬手“平身。”
“谢皇上。”
“你给朕说说,为何突然改变心意了?”
“回皇上,臣女那时年幼任性不懂事,硬是拉着大皇子与父亲犯浑,是臣女架着刀准备自剃威胁父亲与大皇子,大皇子自幼与臣女相识,视臣女为妹妹,自然不忍心妹妹伤害自己,父亲只有我这个掌上明珠自然也是不忍心。”
她加油添醋些,可事实都差不多,兴许皇上只是想削权而已,并未对凤家起杀心,只要自己乖乖顺着皇上的意,说不定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这么说来,抗旨只有你一人,燕江与右相都是受你逼迫指使?”
“是,是臣女。”
“那便罚你五十大板。”
她深吸一口气“谢主龙恩。”
她知道这五十大板打下去,等待自己便是死亡。
太监将她抬了起来,她没有挣扎,只是平静的接受事实。
到了大殿门口,燕河叫住了她“回来。”
凤别云跪在地,静候发落。
“你与燕江都是朕看大的。”
皇宫中,唯有燕江是皇上亲自带大,其他皇子皆由老师指导,甚至有些送到宫外照顾。
一阵沉默。
“你要是能给个两全之策,朕便饶恕你抗旨,说吧。”
凤别云早就想好了两全之策“还请皇上将父亲打入大牢,将大皇子禁足,麻烦皇上将臣女成亲之事瞒着二位,出嫁拜堂后臣女自有办法安抚二位,若有纰漏,愿拿向上人头谢罪。”
燕河摸着手中玉板指“下月十五,便是你出嫁之日。”
燕河应允了,凤别云喜出望外“多谢皇上成全!”
“退下吧。”
看着凤别云的背影,燕河把玩着玉板指。
“至情至性有勇有谋,唯独可惜是凤家女。”
隔日,燕江被软禁在皇宫中,凤家父子入大牢,凤府抄家。
凤别云让暗卫都回去燕江那边,让他们转告燕江,她现在找到一处宅子过得很好,不必担心,她等着他出来。
一甘奴仆哭哭啼啼,凤别云发了银子遣走了许多人,可他们不走,忠心可鉴。
“诸位,如今凤府有难,我不愿牵连无辜,卖身契在此自行拿回,待凤府重振,若想回来,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说完凤别云放下一沓卖身契,潇洒转身。
她只收了一些东西,都是燕江给她的小玩意儿,还有母亲的遗物。
她有些感叹,偌大的凤府没了爹爹和允之,值得她带走的也仅有她怀中这个行囊,以及一小盆燕江送给她的长春茶花。
凤别云身着男装,走了许久,她回头看身后二人“你们也走吧,我现在没有能力给你们什么了,能给的也仅有这两张卖身契。”
阿天与芳草跪在地上,阿天率先发话“小姐,若执意赶走阿天,那请先用这把剑砍死阿天。”
芳草向来冷漠的脸庞也挂上几滴泪珠“芳草命是您救的,若小姐不要了,请赐芳草一剑。”
凤别云放下茶花与行囊,拾起地上沉重的长剑,她双手持剑高举过头。
“哐啷。”
她将剑重重的抛到一旁。
“你们...一个个让我不省心,我只想让你们好好的。”
凤别云带着哭腔,好不可怜。
“又不是不要你们了,一个个寻死觅活,是要气死我吗?”
“不是说了,等重振凤府,那时你们若想回来便回来。”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不,我们并非凤府的奴仆,我们是小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