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丞相府只剩她一人,难免觉得冷清。
既然燕江让她再忍耐几个月,那她便忍耐忍耐。
她闲来无事,不如绣个嫁衣。
可她一绣,又是绣到下一个季节。
秋天到了,花园的茶花,含苞待放,想来在过一阵子就能看到满园茶花盛开。
“嘶...”走神间被针扎到了,她皱起眉头,食指鲜血如红豆一般。
红豆相思,她叹气着,愁上加愁,也不知燕江他们如何了。
她的赐婚圣旨拖了快一年有了。
听到远处沉重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往常沉稳的阿天,此刻步伐尽是慌乱。
待阿天跑来跟前,喘着气。
凤别云倒了一杯茶“先喘口气,什么事让你慌成这般?”
阿天不接茶,说话结结巴巴。
凤别云听不清,笑盈盈的说着“你说什么?”
“太子..太...太子殿下被...被废了。”
“哐啷。”
一杯温茶坠地,陶瓷四散,她茫然的蹲下拾起陶瓷片。
阿天制止了凤别云的动作,她强颜欢笑“阿天,你在说一次。”
“小姐,太子被废了。”
凤别云站起身拨开他的手,摇摇头“不,不可能,芳草,芳草为我更衣,我要出门一趟。”
阿天面有难色“小姐,现在外头不安全,丞相大人吩咐过不能让您出府。”
“暗卫!暗卫!暗卫!”她朝着空气喊了三声,很快五名黑衣人出现,这是燕江拨给她的暗卫。
“燕江是不是被废了?”
为首那人摇头“回小姐,属下不知,属下们只事奉您,不知主子那边的情况。”
“请小姐稍后,属下这就飞鸽传书询问。”
一刻后,飞鸽回来了,她一把抢下纸轴,摊开一看只见四字,“稍安勿躁”。
这是燕江的笔迹,燕江被废了。
“快,你们快去察为什么燕江被废了,快呀,还有爹爹呢?不是有爹爹在吗?我爹呢?”
暗卫接到命令,分派了两人出去查消息。
剩下三人跪在地上,她来回走着,脑袋乱成一锅“燕江那么厉害,肯定还有后招,他说稍安勿躁一定是有所准备,你们说...对吗?”
她尾音颤抖,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暗卫不敢保证,主子向来说一不二,回答都是精辟准确,没有一次像现在模棱两可。
很快暗卫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却让她凉了三分。
“属下得到消息,殿下多次触碰皇上逆鳞,这次殿下抗旨不愿娶孙家小姐为太子妃,惹怒了皇上。”
“右相大人被有心人上揍贪污一案,大人现在要处理贪污一案又要处理小姐的赐婚圣旨,忙得焦头烂额。”
凤别云摊座在椅子上,她平静的挥手“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一人坐到了夜晚,入秋了凉风徐徐,明明不冷,她却觉得刺骨冰寒。
她那个荒唐的梦,也许是预知梦,太子被废,接下来就是凤家倒台,凤承训午门斩首,凤允之净身入宫,凤别云远嫁蜀中。
也许,一切的源头都出在她的身上。
她抗旨不嫁,即便凤家势力在大,臣子终究是臣子,燕江在怎么厉害,儿子终究是儿子,皇上身处高位权利是不接受挑战的。
臣子与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挑战着他的权威。
她摸了脸颊,止不住的泪水,可声音却是很平稳“暗卫,阿天,芳草。”
很快他们出现在眼前。
“我要进宫面圣一趟,不许与爹爹还有太...燕江説,我要救他们,我有法子救他们,所以你们得替我瞒着,能蛮多久是多久。”
“你们什么话都不要说,也别劝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替我备车入宫。”
她,进宫面圣了。
她多次进宫游玩,唯独这次她说跪在陛下面圣。
燕河撑着头兴致缺缺,映像中凤别云是一个刁蛮的千金小姐。
“你一介女流之辈,替他们求情也没用。”
凤别云冷静的说着“皇上臣女不是来求情,臣女是来求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