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没有从别人口中收到他的死讯。
雪霁天晴朗,却也有腊梅处处香,夜里刚下了一场大雪,但天将将亮时便停了,是以宫人们正在扫雪清理路面,昨儿个在宫里值勤的姒姜懒懒地打了一个哈吹,一边喝着豆汁,一边驯着只准穿一件单衣的尉兵在瑟瑟寒风中耐寒锻炼。
姒姜唇色被染得红艳艳的,煞是好看,一群直男的尉卫却半点没心思去了解这跟朵食人花一样的廷尉大人,有道是越是好看的男人就越危险,此话可直接印证在廷尉身上。
霍霍伸拳。
嘿嘿踢腿。
呼呼原地跳。
“再用些力气,你们莫不是没吃饭”尾调总是那样细软勾人,但落在尉兵耳中却是魔音催命。
“喏”
面上答得精神,可心底却全是流下宽泪,可不就是没有吃早饭嘛,现在宫里谁不知道,只要姒廷尉在太傅那儿吃瘪没尝到甜头,转身便会将那怨夫一样的欲求不满发泄在他们身上。
他们恶毒地想着,这廷尉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嫁,呃不,是娶到他们伟大的太傅,这其中不是没有原因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下属是怎样腹诽自己的姒姜,一身斓红衣袍,玉带将腰掐得盈盈一握,那精瘦的腰肢令他看起来依旧如少年清隽动人,他皎洁明晰的面庞看不到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依旧潇洒美貌如当年。
梅树下,他摆着一张滕椅恣意慵懒斜坐着,余光不经意扫到陈白起与小主公赢璟一道说说笑笑地走过来,一大一小没有注意到他这边,他腾地一下站起,下意识理了理衣服,掸了掸衣摆处的褶皱,以最完美的姿态奔赴他所爱之人。
“别偷懒,再练半个时辰方可歇息。”
他斜眼扫过尉兵,上佻的尾端睫毛绻绻,一脉多情的风流,但眸间的寒星般冷意却让人发寒。
“喏”
他清了清嗓子,脸色一变,端上私下练习了许久的清媚而不低俗的祸水笑容,朝着陈白起长腿摇曳多情走过去
“主公,太傅,你们怎么过来梅园了”
两人这才看到他,他正向两人行礼。
小乖今年又长高了一些,穿着端庄厚重的君王礼制玄色常服,硬生生将他一身的孩子气给压制住了,他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朝姒姜抬了抬手,脸上笑意敛了敛,倒不如在陈白起面前那样随性“不必多礼,廷尉,你又在梅园处做什么”
姒姜并不在意这小君王对他的态度,他维持着面上的尊敬回道“保卫主公与王城是尉兵一生不可懈怠的职责,责任重大,时时需得励精图治,眼下国中正好无事,便好好训练一番他们,倒是主公与太傅这是相伴要去哪里”
陈白起看了一眼那些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鸡冻不已的尉兵,深深为他们感到同情,遇上这么一个阴时雨晴时阳的上司,随时都要承受他突发其想的“锻炼”。
她回他“左相引荐了一位据说是从纵奇才的人物,我与主公正要一道去见见人。”
“能从左相口中能上天纵奇才这个词儿,倒也令我都好奇了,不知主公、太傅,姒姜可以一道去吗”
“无妨,就一道吧,但孤却不信这世上还有人敢在太傅面前不自谦的人。”小家伙傲娇地道。
陈白起笑着道“主公,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陈芮可担不起你这话啊。”
赢璟却不服气“总之,在孤心目中,太傅是天下第一人。”
这孩子陈白起无奈地摇了摇头,手被他牵着小弧度摇了摇,似在唤醒她的注意力。
“太傅,你不信孤”
他仰昂着脸,一脸真挚认真地问道。
她看他,眸波浅漾“自然是信的。”
见这两人一路上腻腻歪歪地讲着话,姒姜连孩子的醋也吃,他忍不住插话“太傅,那个让左相如此颀赏的人叫什么”
陈白起顿了一下,回想了一下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嘴边一直挂的笑意有了些许高深莫测的意味,她轻轻吐出两字“王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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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这是历史上真正的人物,也是秦国天下统一打下定主之战的将军,不会多写他,将他写出来只是一个隐晦的暗示,表示这位人物都出现了,天下之主将定,大节点到了,也意味接下来,最终之战将陆续成形,全面暴发。
今天没有二更,想着重新梳理一下要完结的内容,但乱忙活了一歇,发现静就是个即兴选手,大纲摆在那儿,但总会冒出些灵感想添加情节,又想着不能再拖了,可是加上好像更好,于是删了又添,添了又删一番下来静手累了,反正终点就在那儿,路上看着情况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