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下方众臣,一字一句将每一个字都打成烙印刻在他们的心上、脑中。
“秦之未来,必君临天这不是在妄言,这是在预言。”
嘶
底下朝臣只觉一阵头皮发麻,有种莫名的激动与战栗爬上背脊,让他们倒抽了一口气。
但这种情绪转瞬又变成另一种的狂喜与兴奋,老秦人向来不畏惧任何挑战与生死殊斗,他们天生基因中就有狂战的因子,所以她的话正中他们心坎。
“秦征天下,大秦万岁”
“大秦万岁”
下方震嚣鸣耳的人群中,赵国使臣“戚冉”由扈将隔着其它人的冲撞站在一处,他一双在阳光下浅靡转浓的玲珑眸子微眯,将她风光在上一呼万应的场景尽收眼底,对于能够亲自到场见证她成长的每一荣耀瞬间,他嘴角浅浅一笑,有种变态的餍足。
要说国与国之间还讲求个战礼,比如交战期间不斩来使,比如国庆大典之类不闭门赶客,是以这一趟来贺的诸列强国都本该是秦国拒绝来往的拉黑名单,但人来都来了,还礼数周到的备上厚礼,且来的人份量都不轻,是以礼官们哪怕再黑沉着个脸不满,也还是放行让他们来观礼了。
就是安排的位置有些偏隅就是了。
看不着吗
也不是,就是得站得高些,眼力再好些。
耿直的老秦人在他们家陈太傅身上也多少学来了些腹黑小心机。
人群堆当中,已经是楚国世子的牙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抱着幼主,许久不见,她好似有些变了,隔得太远,他竟有一种分不清楚那个盛装打扮之下、傲视群雄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当初他执念想要的那一个了。
她坚定地与秦国幼主站在一起接受万臣朝拜,山高为峰,光芒光丈,很美,也很遥远,这便是她不肯去楚国而留在秦国的选择
秦国尉兵中不起眼的沉默士兵,来参礼的官员,还有类类种种的变换了样貌的人,他们费尽心思潜入这一场盛大授印典礼,只为了陪她一起走过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也为记住这一刻的她。
但同时,许多人心里都认为她不过在秦国历练,拿秦国为踏板来积累自己的身价。
要不然她图什么,为了一个还在吃奶尿裤子的孩子去争天下
没关系,她有任性的权利,亦有重选的权利。
他们以为,终能等到她幡然醒悟对秦的错误选择,但却没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却会先一步迎来彼此彻底的决裂。
数个月后,初秋
自从当了这个监国陈白起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权利的美好,而是身处高位者的殚精竭虑。
她都快给累死了,聊及以前的秦国是经常性打仗,内战外侵,它属于那种一言不合便打开的类型,前几十年那些个文官几乎摆设,武官横行,后来百里沛南被请来当丞相时还好些,秦国还懂得建立个外交部,搞搞文化纳贤什么的,再遇上些事,不大的便以理服人,事大了再派兵以武服人,热血上头,谁来阻止都不好使。
就由于秦国这国风彪悍豪横的缘故,一介文人讲求中庸之道的百里沛南推行了一系列民国富强的政策,发现与老先王赢稷之父彼此三观不合,硬凑也磨不圆滑,便也撂担子不干,选择回去书院当山长教书育人。
打仗这玩意儿向来不管输赢,那都是劳命伤财的主,是以,在陈白起代幼主接掌秦国一切事务后,才发现如今的秦国那是要钱钱没有,要人人稀缺。
没办法,人才这一块儿是急不得,她还能将就着用,毕竟咱相伯先生与沛南山长那是一顶百的好用,她没人才,可他们手中却攒成串儿似的,但钱这一块儿却是必须得急了。
如今打仗归来的将士工资、奖赏发完,本就不富裕的库存再度缩减一半,一想到往后还得支援战事、购买粮草、马匹、打造武器、灾害建设等等,哪样不需要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