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五十一章 主公,嫉妒(二)(1 / 2)

姒姜看着她如琉璃一般干净透彻的眼眸,那颗碰上她便最是软忱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给攥住后,再使劲反复拧紧。

他很想冲动地问她。

你当真已有了要相守一生的人了吗

那个叫谢郢衣的男子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偏偏要选他

你们是不是就要成亲了那我呢,我我该怎么办

他胸腹中翻江倒海,每一次冲击都叫他两眼泛酸。

可他又不敢问,他怕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他纤浓的睫毛覆下掩住眼底的全部神色,声音并无异样“我没事,既你决定了,那我便先送陈族长回府。”

他弯下身掺起陈孛在肩上,侬白如脂玉的面颊旁滑落一缕秀长的黑发,却被陈白起伸手轻轻地拽住了。

他动作顿于半空,拿眼看她。

浅褐色眸子似妖媚长,寸寸滟光。

陈白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不是在包庇,遇上的事多了,你便知明白这世上本就并无对错,只有立场的不同。而我的立场便是你们,所以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姒姜长睫如敛羽的翎毛止不住轻颤,像雨坠花溅落的水珠,有种脆弱颀喜到欢愉的惊艳美感。

静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消化她口中的偏爱,他嘴角像偷了蜜一样悄然翘起。

他蓦地抬眼,凑上前便啾了陈白起的脸一口,在她呆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极速撤后。

“有你这一句,就够了。”

他像是怕她事后怪罪自己的轻薄之举,挎起陈孛便越门而出。

而陈白起却傻眼。

她古怪地摸了摸脸,她这是被占便宜了

但一想到他那张颠倒众生的容貌,又古怪地觉得谁占谁便宜好像还不好说呢。

但到底她内心并没有厌恶与排斥,只是一想到他前不久的告白,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大意了,当他对她抱有不一样的心思开始,便注定他会化身为狼,而不会选择永远安份地当一头忠犬。

等姒姜送完人再回来时天色已晚,陈白起一番打坐后气色有了好转,她燃上灯,窗外下了淅沥下雨,阶台下的合欢一树幽静,夏意已将尾声,庭院潇潇,倒多了几分初秋的凉寒。

“父亲可睡下了”

“嗯,送回去之后,倒是安稳睡下了。”

陈白起听后便一直缄默地望着窗外的夜雨深深,许久没有再说一句话。

姒姜看不得她这样不开怀的样子,他凑近,呵气如兰道“有你护着他,他啊有福着呢,定会醒来的,你这忧心的样子啊,做得太早了。”

陈白起如今找到法子暂时温养着陈孛的精神海,倒是可以尽最大的力量令他的意识不至于在咒术中崩溃,但想万无一失,还需看半月族老那边可否能彻底解决了惑心术的隐患。

姒姜说得对,还没有到无计可施的地步,她不必操之过急。

陈孛那方的心思方方放下,她便转过身来。

“发生什么事了”

她眼中的穿透是那样不容逃避,直咧咧的刺入人心底。

他一僵,避开她了的眼,意态轻懒道“为何这样问”

陈白起拿眼打量他“我在离开陈府前见你还一副打算搞事的样子,可一回来便跟个败犬似的,莫不是论口舌你还输给了巫长庭”

姒姜闻言面上浮了一层极浅的怒,嗔瞪了她一眼。

什么败犬啊他在她眼中便这么没出息

“我才没有输给他呢,而是”输给了你。

他含糊隐了尾音,不想与她再讨论他跟巫长庭两人私底下讲了些什么不愉快的话题,他面色一扫,认真地问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那巫族又是怎么一回事”

要说其它人哪怕再熟悉,也是不敢这样贸然便问出这等过于刺探冒犯的事情,但姒姜不惧、不畏,他坦然而从容,这皆源于陈白起对他的信任,他知道,她可以不信这世上的任何人,却是会信他的。

这源于他们之间结下的那永不背弃的契约,亦源于他那一颗始终待她真挚、唯一的心。

果然,陈白起并没有觉得他这样问有什么不妥,她让他坐下,整理了一下这些时日发生过的事情与他讲了,拣去一些不能说的,剩下的包括与谢郢衣的那一桩巫族包办婚事都一并讲了。

听完她讲的这一些事,他久久无法平静,这里面的内容多数叫他吃惊,关于巫族的来历与他们的野心,但到底最令他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你与他牵及到如此多的方面,断是断不干净的了,是以,你会娶他”

这个他,自是指谢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