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花与叶(二)(1 / 2)

她惊讶地眨巴了下眼睛,又看向自己随手抛下的草。

它其实就是一种很普通、随处可见的细长嫩青草,恰好长在石缝间隙之中被她揪掉几根,头尖身扁,她扔时没讲究,但此刻偏它以一种讲不出却有规律的姿态漂浮在水面。

并且在水面上空浮现出一句话上卦,吉在东西位。

她茫然且震惊地看完这句话,又见一个指示标志骤然出现,向她指引着东西方向。

这也太神奇了

占卜之术,她也曾听闻过,其神乎其神,玄之又玄,她自认为与她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可如今却意外获得了这么一件“保命符”,难不成她这是要否极泰来了

她两眼发光,强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朝箭头标识的位置处看了看,只见在两壁壁夹缝之间有一个凹陷位置,水上涟漪波纹,水下瞧不清楚状况。

她深吸了口气沉下水,半信半疑地潜渡过去,挨到石壁时,却见下面一米深处有一个人高的水洞,正朝外潺潺冒水,水洞瞧着挺深,通往哪里她也不清楚。

她蹬着腿,重新浮出水面,在水中露出两只眼睛瞄向岸上留守的人,权横了一下,便决定穿过水洞再。

她像一尾灵活的鱼,摆动着身躯朝着一处安心之所寻去,深洞幽黑邃长,她基本上靠本能朝前游,没有过多疑虑跟担忧,一直只念尽头。

而等她一口气憋得肺都快要爆炸时,终于从水洞而出,她在水中嘘眯起眼睛,朝着头顶上看去,只见薄透水面渗着亮光,像潭中月,光映水底,让视野中有了水旖旎的风情。

“哗啦”一声再次冒头,她大口呼吸着,终于重见日了。

她趴在岸边,累得手脚泛软,她仰起脖子,一瞥去,只见远处摇松霭绿,远处悠悠云逸。

她扭动脖子,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便爬上了岸,一回头,却看到身后不远处流瀑飞泄,地一片白茫,底下是一片仙山锦绣铺就,缥碧斜枝倒影浮,此时此景,令人望去只觉烦恼尽除,地宽。

这、这又是什么地方

好像不是迷阵高处啊。

“你能来到这里,为何我却一点都不意外呢。”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腔调悠慢,却悦耳动听的少女声音,来时,无踪迹,响起,如惊雷。

陈白起惊怵,蓦地转过头。

便看见戴着半张黄金面具、一身白衣仙裾飘飘然的少女站在那里,她赤脚踏地,玉葱嫩白,地锦绣为背景,她肌肤胜雪,神若秋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而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她此刻没有了之前初见的暴怒盛气,再看到那个窃她虹色之人仍旧可以平静得像面对一个初见之人。

但陈白起却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出她声音中的诧异惊疑,金色面具少女眨动了一下睫毛,眸似澄塘、月射寒江“我是般若弥生,你是谁”

两人对立而站,若从第三人视角来看,衣貌相似,身量与轮廓莫名给人像是在看同一个饶感觉。

“我、我是”陈白起下意识想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但下一秒,惊觉一瞬的心神失防,像是中了迷药一般,任人予夺予取,她晃了晃头,警惕地退了一步“我、我不过是一个不相干之人。”

般若弥生倏地眯起了眼,心中异然。

她竟不受自己的声惑此女瞧着愚钝傻气,难不成都是装的,实则是一个心机城府极深之人

“不相干之人“般若弥生笑了一声,这笑声中意有所指的嘲讽连傻子都能听出”你可知你一不相干之人,随随便便地便夺走了我洗髓换骨的唯一机会”

听起来好像挺严重的陈白起表情有些愧疚“我、我是故意的。”

般若弥生听完,心中不以为然,故不故意谁知道,谁都会替自己辩解,就不是故意呃等等自己方才好像听到她她是故意的

般若弥生有几分不信地盯向她,见她一脸心虚惭愧的模样本以为她在认错,却没有想到她还在故意向自己挑衅

好啊,好得紧

“虹池之色十年一次,你毁我一个十年,起先被你侥幸逃走了,可兜兜转转地,你又自己跑了回来,你你专程送上门来,我又怎能辜负你的一番“美意”呢。”她声音轻柔,风吹过她的发,发拂过她薄刃寒冽的眸子,如秋水掠阳。

陈白起属于动物的警觉性一下全开,她转身拔腿便跑,她想凭先前弥生般若出手时的雷霆之势,跑她估计是跑不过武功高强的般若弥生的,唯有水下一路或许可以逃出生。

危机之际,她脑子倒是难得转得机灵。

刚跃入水中,便听见般若弥生口中念念有词,她余光一瞥,却见她摆了一个手势,气流从她脚底冲刷而上,她的衣与发飘起,而她身前的水像被一股神秘力量唤醒,怒意磅礴,巨浪涛,朝着渺无助的她卷袭而来。

她一软,但身体自救的本能让她抱着头朝水下一躲,巨浪翻滚奔腾,势如横扫千军,她在水下狼狈地被一浪撞翻砸到岸壁,口中咕噜咕噜地呻吟着泡泡,待她再度从水下艰难地爬起来,已精疲力竭,她喘着粗气,胸骨发了涨的痛。

将脸上半滑的面罩扶了扶。

“我、我无意与巫族为敌,是你们是你们一直在逼我”陈可怜眼眶红红怒声,她也不是泥人,她也有脾气的。

对于她这种败犬般的吠叫,般若弥若不过一笑置之“好笑,你是南诏国派来的人吧,你我本就是担”

“我不谁派来的。”陈白起立即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