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等待的结果揭晓了。
众人所预料的流血伤重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因为般若弥生的背后伤人,最终被一只手给制滞了下来。
那是一只纤若无骨、细嫩软小的手,轻飘飘的,好像连根细竹都拎不起。
但她的力道却毋庸置疑,因为般若弥生发现哪怕她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无法再进一寸。
她涨了脸,又一次的失败令她心中恨极了,她猛地抬头,正巧撞入转身望向她的那一双眼睛里。
下一秒,她浑身一震,只觉眼前这人竟陌生得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似的。
那一双像流云轻掠过山峰的眼眸该怎么形容呢,原本该是令人觉得舒心又澄清的,内里干净是干净,但太空了,那是一种仿佛人类的痴爱恩仇、所有难过、悲伤都溢不满的空洞。
但很快,像是一种错觉,那定注在她身上的眼眸又有了新的转变,天容海色的云是无垢空明的,但碧山秋暮的云却暗了几重,如隐者出山、黑云翻墨,一下拥有了太多重的东西,反而令人看不清楚内底究竟藏着些什么。
她侧转过身来,面净如月盈,看着满脸是血的般若弥生,又转过眼瞥向一身狼藉失神的巫族,却是笑了。
她的笑,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颜色,甚至有种不同于她稚嫩面貌这种年纪的风雅。
众人看着她在笑的神情,莫名有了一种仰望山巅、云深不知处的错觉。
他们顿时打了个冷颤,被自己脑海之中的形容词给雷到了。
见鬼了她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人怎么会有这样极端的两副面孔她这样朝着他们毫无芥蒂一样的笑法,就好像方才他们见到的那个像厉鬼索命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不对更早之前,她没有疯癫之前,更是一副懵懂脑缺的样子,这一下换三副面孔,她当她自己是卖面谱的啊
“说起来,还该先谢谢你们,你们提早唤醒了我虽然,是通过杀死另一个我。”
她的话,不知为何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像在讲一则阴森可怖的鬼故事一样。
他们险些脱口而出你、你到底是谁
连般若弥生也险些将这句话问出来。
但仅剩的理智还是将他们全体制止住了。
不能当着她的面问这样傻缺的问题,眼前这个人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们的眼睛,她分明就是“白马子芮“,不可能会是别人。
但是,一个人的气质跟眼神真的可以转瞬间便表现得如此极端鲜明吗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因为无论从眼神、神态、语气跟气场上来看,眼前这个“白马子芮“与早前那个”白马子芮“相比,除了用同一张脸,但完全是在看另一个人的感觉。
巫族的人好像一下陷入了一个名叫“白马子芮“的黑色漩涡内爬不起来一样,满脑子充斥的都是各种混乱猜测,一时之间,连般若弥生此刻的安危旁落敌人手上都没顾及上。
对于众人各种揣测惧恨的纠结心理,陈白起并没有心思去猜,她也不在意她随便一句话就能令他们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目光又重新放回眼前这个人身上。
这个与她目前这个躯壳同胞所生,不知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人身上。
显然,她对自己并没有所谓的姐妹血缘感情,否则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杀了她呢。
老实讲,陈白起并不在意般若弥生心中对亲情的凉薄,与对自己的恶。
但“白马子芮“在意啊,她是善与爱,陈白起漆黑的人性中唯一那么一点纯白了,所以她对亲情是渴望过的。
而如今她心中的感受融入了陈白起,虽说被弱化后只剩那么一、二层,但陈白起仍旧知道在“白马子芮“心中的灰暗与难过,眼前这个般若弥生亦是占了一份的。
陈白起从来都是一个护短的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一魂一魄了。
她抓着般若弥生的手腕,凑近她的耳边道“你这副表情,究竟是在害怕还是在心虚比起同胞之情,你好似更在意你眼下所拥有的一切,哪怕它们是虚假的、海市蜃楼一样的存在,你仍要紧紧地抓住不放手是吗”
般若弥生怎么用力都挣扎不开她,反而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她听着她对自己的耳语,脸色遽然一白。
“你真是可怜啊。”陈白起低语地叹息道。
她的语气跟眼神无一不在表明她对般若弥生这种,不是自己的东西偏还要死撑着不放手的卑微行为的“怜悯“。
而她的“怜悯“,像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彻底将般若弥生曾经脸上一直洋溢的得意与优越全都撕破了,露出了底下的血肉模糊。
她、怎、么、敢
般若弥生牙齿咬得紧紧地,姣好的面容扭曲,眼底的血丝如蜘蛛纹一样爬上,她的心就像被火灼烫着,在反复煎熬着。
她怎么敢这样羞辱她明明该可怜的是她被巫族抛弃的也是她
她凭什么来可怜她,她凭什么,,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