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伯先生闻言笑呵了一声。
而稽婴听之不曾理会,仅光没听见,他忽然站起,因酒打头,整个人摇晃了一下才站稳,然后他笑眯起秀俊的双好眸,视线并不多清晰地一一划过众人,兴致勃勃道“唉,不如这样,不如我们每人拿一样自己擅长的来汇演吧。”
陈白起支颐偏头,眸光噙着酒意水色,嘴角因酒清作用而飘飘扬起,对于稽婴的兴奋提议,脑子慢了半拍地反应着。
“我不擅乐曲,再说咱们又不是正规乐府班底,只怕配合不好,只会像”陈白起按着太阳穴想了一会儿形容词,最后拿出一个最靠谱的说法,她竖起一根手指道“嗯,就像十五只鸭子在打架,而且还都是公的。”
噗周围人再次被陈郎君此刻的酒后纯稚画风给惹笑了。
十五只鸭子在打架,哈哈哈哈还是公的哈哈哈哈
但其它三人却没有笑她,此时大家都喝多了,没有了平日里相处时的束缚跟紧张,如今风和月朦胧,怡然自得,他们只是四个相熟相识的友人在一块儿聚会谈天。
因此稽婴的建议并没有令他们感到为难,反而有了那么几分兴趣,其实宫廷宴乐,兴起时常有士人亲自下场曲乐赋诗,或组成数人,或单人独乐,总归其乐融融,不拘小节。
“我可以剑舞和之。”虽说不是正规乐府班底出生的赢稷,却是正规贵族皇家出生,自有一门不落俗套的才艺傍身,只是寻常的忸怩舞蹈并不适合他,倒是前几年前流行下来的“剑舞”甚和他心意。
陈白起一听,眼睛一亮,嘿,剑舞啊,她想,她也会啊。
于是,她也举手报名“我也会剑舞。”
稽婴一听应和声如此响亮,如此捧场,便笑吟吟当即拍板道“我会唱曲,那么先生奏乐,焕仙与主公嘛,你们便一块儿舞剑吧。”
相伯先生看着这一群“酒疯子”叹息一声,感觉“身娇病弱”的自己是没有反抗的余地了,便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人取来一柄五弦琴抚于掌下,他感慨道“倒是许久不曾碰过了”
赢稷想到相伯先生大病初愈,便对旁边的人道“传执扇者。”
不一会儿,两名手托蒲扇的宫装奴婢便乖顺地站于相伯先生身后,替他摇扇吹凉。
此番季月,喝了烈酒又抚琴自当燥热难受,因此常配以执扇者摇凉。
稽婴看相伯先生低头温柔轻抚琴身的动作,慢腔慢调道“不知先生打算抚何曲”
相伯先生抬眸,笑意温和美好,他回以同样语气的话道“不知丞相你打算唱何曲”
陈白起眼神地两人间来回一圈,暗道,这不是已经在私下较量了
“好,那婴便当仁不让了,既然先生如此自信,那且看能不能跟得上婴哼的调了。”稽婴飒然一笑。
陈白起撑案起身,从旁大监高举的手中取过一把剑,她掂了掂重量,不算重,还算衬手,她回过头有些不放心对两人道“你们可要别选太难的曲啊。”
稽婴与相伯先生对此都笑而不语。
赢稷也挑了一柄剑,这并非他的随身配剑,自然这种场合用上那种染血嗜魂的剑亦不妥当。
他的剑身要比陈白起的那种君子剑更宽一些,连尺寸都要大几号,类似于阔剑,估计挑的时候是根据他的身量跟体魄来选择的。
赢稷一个耸肩,便是有一种大刀阔斧的感觉脱下了身上的罩披扔有坐上,只穿一身紧衣蝠袍,更显其身材健美,四肢修长有力,他步过台几,看着陈白起淡淡道“尽管来,我配合你。”
这么牛
陈白起眼角微挑,夜色中那张白净的脸倒比月亮更惹眼,她笑道“那好。”
铮
她拔出剑来,起势。
风扬起了她缕缕柔顺的黑发、她那锦白色的柔软衣袍,衣纹的线条细劲挺秀,仅仅一个架势便有一种长眉修目、风度文雅的气质。
她笑眸流转轻盈,别有一番风情笑语道“诸位,开始吧。”
相伯先生怔了一下,随之亦轻笑了一声,颔首,首先调了一个简单的音,然后便听稽婴转眸一念“风净天水月”
此乃平调,相伯先生便随手拨了两个音,不紧不慢,半分不担心跟不上,而稽婴清了清音,目凝一处,酝酿好情绪,便正式唱了起来“日居月诸,照临下土。
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
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
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
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
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
胡能有定俾也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