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主公,绑来让你捅(1 / 2)

“焕仙,你真与他走”南月带着七木挤过来,他抓着她一条手臂一脸担忧不安地问道。

陈白起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着少年最纯稚的关心,她嘴角好心情地弯起,伸手拍了拍他,温声道“你莫要担心我,那秦王既顾忌孟尝君自不会待我如何,况且事情已算谈妥,以秦王此等高傲自持之人,必不会事后挟怨报复。”

“可他亦不会对你有好脸色瞧。”正义与昌仁扶着丘老慢挪轻喘地走了过来。

其它墨者都识趣地退开了位置,让他们靠近。

丘老受了内伤,先前为护住一群不识武艺的墨辩强行挡下周梁的“雨剑”,他年岁已高再加上他本身修习的并非淳厚内力的内家功夫,这下自然反受其害。

陈白起先问丘老的伤如何,丘老摆手道无碍后,她方对丘老微笑了一下,杏眸奕奕,似溪面上闪烁的阳光“不过是被人冷脸粗暴相待罢了,如能换得你们平安,不过区区一件小事,不足挂心。”

丘老闻言,心下微酸又痛“孩子啊,你的这份心这份情,我们皆受之有愧啊。”

肱老站在一旁,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了,被左右年轻弟子搀扶着,他亦一脸内疚,老眼巴巴道“这一路走来,你丝毫不得好,只换得这一身的伤,如今又为我等欠下秦王,被迫留于他身侧使唤,我等要如何才能心安啊。”

昌仁也忧心道“如今你因墨家为质陪其左右,他因有旧仇未报之恨,必不会善待于你。”

在他们心目中如今的赢稷无疑于是洪水猛兽,而“陈焕仙”则是善良又柔弱的绵羊。

“你若不愿,我等即便拼了命亦不让你随他走。”幺马忍不住满腔的愤慨,捏紧拳头咬牙道。

此言一出,其它墨辩皆一脸认真,不约而同地齐点头,惹得陈白起忍禁不住一笑。

而周边的墨者脸色一下便变得不太好看了,他们自知眼下秦王肯放人可是“陈焕仙”拿人情跟救命之恩来换取的,否则在场之人必死无疑。

先前若说是为侠义跟一腔愤慨不顾生死与之拼命,然眼下得知一些事情真相,明白一切不过是一出赵国人别有用心的安排,为的便是令墨家与秦国相杀相斗,借此好混水摸鱼,他们自不甘为了别人的一场阴谋而就此白白丢了性命。

而如今,墨侠刺杀秦王一事已成定局,而秦王明显并非一个你认错了便会息事宁之人,他强势而霸道,惹上他却是宁可杀错一千不会放过一人。

若非有“陈焕仙”在其中游说周旋,他岂肯就此善罢甘休,直接清剿了墨家待以后再与赵国清算总帐亦非不可。

眼看事情得以缓冲,却不料墨辩一方热血上脑打算“毁约”,只为不让“陈焕仙”替他们受了委屈,他们真的很想抓狂质问,难不成咱们墨家一干人等的命还比不上“陈焕仙”在秦为质的冷遇

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即便他们的脸都憋屈得涨红却是不能开口的,毕竟人家才刚救过他们,按说现在他们亦应该一同同仇敌忾助她,但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是谁也开不了这口。

因此,他们的神色都有些紧张与沉默,只待“陈焕仙”的最终决定。

见墨辩一方都是真心实意地在替她着想,陈白起明白他们讲这番话时其实内心亦在挣扎,一方面不愿“牺牲”她,另一方面又因众墨获救而对她感到愧疚。

陈白起配合赢稷将他的这一出戏演至此,自不会半途而费,她不负众望道“如今的事情已经牵扯上了,想再抽身岂非白忙活一场,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还等着你们查清楚刺秦一事的幕后真相后来秦国赎我呢。”

“这是一定的,我会将此事亲自汇报于钜子,让他主事下令,绝对会查清楚此事,给在场的诸位、秦国,还有你一个交待”肱老板着脸气鼓于颊,两眼瞪大道。

“没错,此事定要查到底”

“墨侠一方行事着实太过嚣张,惹下此等祸事,我们必要让他们给出一个交待来”

周围的人都齐齐出声叫嚣气愤。

另一边墨侠众弟子都围守于周梁身边,他方才吐血昏又过去,因服食了药又清醒了过来。

他如今躺在地面,由其亲传弟子燕丹扶坐而起,在肱老讲完那一番话后,众人眼神都带着谴责与不满射向一众墨侠身上。

他等身形一僵,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众人对视。

唯周梁抬起了脸,他此刻面容灰败,似一下便老了十岁,双唇惨白泛紫,唯目光仍旧刻薄而犀利,他看着众星拱用之中的“陈焕仙”,哑声低喘道“欠你的,我周梁定会还于你”

老实说,陈白起的确挺佩服周梁的,因为在他心目中始终有一柄尺寸,他能够为了目的而不顾一切,虽死不悔,是个心硬干大事者。

只可惜,他得罪的人是赢稷,凭手段跟权势,两者都差了大段的距离,所以说栽在他心上,只能算周梁时运不济。

她走上前,半蹲于他的面前,与他对视“梁公,你知你一向很讨厌我,可我却并不讨厌你,否则我先前也不会站出来救你。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你行之事非同寻常,既然秦王已查知了内情,必然已行了万全准备,若你不设法先平息了秦国之怒,我想接下来首当其害的便会是你一心想要护下的燕国了。”

陈白起一番平静的话却令周梁脸色大变。

陈白起道“你猜,赵国可会为了保下燕国而与秦国为敌”陈白起说完,不等他回答自己倒是先摇头了“不会,只怕到时,赵国反而会迅速撇清自身的干系。”

的确不会,否则当初赵国亦不会采取此等迂回手段来窃取秦国周梁额上的虚汗不停地流下,他痛苦地皱紧眉毛一下,亦不知道是伤痛还是内心的煎熬。

“我如今为了救下你们已与秦王扯破了面皮,他自不会再大动作干伐墨家,但墨家却不会顾忌太多,所以如何能救下燕国与保住墨家还需靠你,你明白吗”

周梁双瞳颤悚地盯着陈白起,见她讲这番话时脸上一直噙着的温和笑意,不知为何却只觉得浑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