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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我腰上有一瓶药,我现在不太方便你能否腾个手,喂我喝一下”陈白起眨了一下湿辘辘的大眼瞅着他,明明面上挂着水淋淋的微笑,却莫名透着一种可怜意味。
老实说,若非有麒麟臂加持,凭她本身的力气真撑不住这么一个大男人的体重。
她之前因为怕有特殊情况出现,便取了一瓶“英雄药剂”塞进腰带里,以备不时之需。
姬韫感觉得到她抱着他的双臂颤抖得厉害,脸色也苍白紫绀,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无力,还是因为这冰冷的雨水。
她说,她需要药,莫非她有什么隐疾不成
一边想着,姬韫垂下眼,一边伸手摸向她的腰间,感到一个硬物的存在便将其取了出来,只时当他看到那瓶药的模样时,他的眼神却变了变。
这个类似琉璃的透明盛物器物,他确定他并没有见过,却莫名有些熟悉
“我手都快僵了,少侠你能快些吗”陈白起见他握着她的“英雄药剂”发呆,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姬韫回过神来,拔开了塞子,抵于她唇边喂着她喝完。
陈白起一喝完当即便感觉力大无穷,她仰头看了看上方,然后对姬韫道“抱紧我。”
姬韫看了她一眼,不断滴落的雨水冲刷着她的脸,他看到她一张嘴便有雨水灌入她的口腔。
她的神色很冷静,也很坚韧,暴雨与悬崖绝壁的危险好似都不能摧残她的意志。
他迟疑了一下,便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少年的肩膀并不宽阔,还没有长成成年人般健壮,之前有衣物的遮挡他感受并不深,但这样抱着她,他才发现她的骨骼很细,孱弱且瘦长,也不知道她之前是拼着多大的勇气才敢这样跳下来救他。
他那本该覆了一层坚冰的心,一下便有些软了。
或许他不应太过疑心,这少年才多大啊,半大的孩子罢了。
“我背着你上去。”陈白起讲完一句,便伸出一只手拽住“爪爬”的绳索,然后另一只手抓住姬韫的肘关节将他一个旋转,便轻而易举地移到了背上。
她再借着这股力道双脚用力一蹬,一个摇晃,便抓到了岩壁的一块石头,她十指紧紧抓住石头缝隙,身体半躬着。
见少年在空中利落而惊险完全的一套动作令姬韫心下一跳,他攀在她肩上,皱了皱眉头贴近她耳朵道“你放我下来吧。”
陈白起的声音在哗哗雨声中显得有些瓮瓮地,不太清晰“你的手不是伤了吗我力气大,可以背着你上去,等见着你的同伴,我便放下你。”
反正“英雄药剂”时效也只有一分钟,到时候就算她想帮他,也只怕无能无力了。
所以必须快。
陈白起身上绑着爪爬的绳索,然后便根据之前的系统安全路线重新再攀爬一遍。
她的动作很矫健,因为力气很足的缘故,她手脚并用的速度并不输于山林间的猿猴。
姬韫沉默了一下,道“你认识我”
陈白起有些气喘了,她弯了弯嘴角“当然,你忘了,你险些杀了我。”
姬韫下意识接口“什么时候”他声音一顿,忽然想起来了,要说他这一生唯一一次属滥杀无辜,便是在秦宫刺杀赢稷那一次,当时与赢稷一同共赴生死的那一个少年。
那时,他并不清楚那个少年与赢稷什么关系,可他却一直在守护着赢稷,当时由于隔得太远,再加上他一直浸于水面之下,面目已经十分模糊不清,唯有那一双无所畏惧的眼睛他却有印象。
原来是他
“你怎么认出我的”姬韫垂下一双黯幽的眸。
他乘木鸢离开时虽较先前近距离看过她一眼,可仍旧只是一道并不清晰的轮廓,按道理她也应该没有完全看清楚他才是,并且这次他从头到尾都遮得严实。
陈白起虽然觉得这种情况下还浪费体力来聊天简直不要太愚蠢,可她却偏偏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这个能这么近距离与姐夫说说话的机会。
她知道,等到了有其它人存在的时间,她与他,便会被隔得很远,像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或许不会再有了。
再加上他已知道了她是当初与赢稷一起杀了畲三娘与枭部队的人,只怕他也不会愿意与她有什么私下的牵扯。
“不管你变成什么,我就是认得你啊。”
那饱含了许多情绪、却淡得像一阵风的话,令姬韫一怔,却没再说话了。
他想,这少年的意思莫不是对他之前想杀她一事记恨在心,哪怕他化成灰她都能认得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这样不要命地跳下悬崖地来救他直接让他摔个粉身碎骨岂不更好
陈白起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已令姬韫直接误会到北极去了。
她见他没有再说话,便专注一心地攀登。
很快,她便看到了斜上方有一道身影,她眯了眯眼,仔细辨认下才确认是姒四。
他身上的绳索也被割断了,正在朝下爬。
“姒四”
陈白起扯着喉咙大声喊他。
姒四一震,他听到了,立即朝下看,便在看到陈白起背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便当下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