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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娇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并不知道,这陈氏女郎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们却于这短短一夜相处之中,多少了解透彻了。
她所决定的事情,甭管谁阻挠,她歪着正着横着竖着,都会给拧掰回来干下去。
拿先前她独自去应付第一波“陷阱”的事来说,反对的人多吧,这姐夫亲戚忠仆好友都反对来着,这好说歹也没将这人给劝叼回来,反而经她舌灿莲花给嘘得一愣一愣的,事后反应过来却悔不跌地,好几次准备搁浅了计划朝回赶来着。
这女郎是有本事的人,他们都瞧出来了,可本事在哪儿,他们却又瞧得雾里雨里迷沱沱地。
但就这会儿,瞧她一出手,便整出一张槐山岗明细地图,先不提这别开生面跟绘画一般绘地图的本事,光深一思她是怎么搞到这份地图的,便令人有一种寒毛悚立的感受。
人们一般细思恐极,这人与人的等级其实在哪个时代都有着明确分阶,水平相当的勉强可以当个知已好友,水平差距较大的,这也算是良师崇敬,这最后一样,则是完全构不到同一水平的,那便得升华为另一层面的人了。
这们的人于他们而言,除了敬之外,亦有畏。
这陈女郎从一开始他们眼中的陈家堡女郎,变成一个本事不小的陈家堡女郎,而现在则变成了一个令人捉摸不透高深莫测的人。
性别什么的,在强大的人面前,界限会变得十分模糊。
她在一层叠一层地翻新他们的认知与见识,也在一次一次地令他们望尘莫及。
现在,于他们心中,他们于陈氏女郎已完全不是同一层次的人,因此如同盲目崇拜一样,根本没将她当成一般人看待,直接羽化神化了形象,虽知道她准备单个力挑赵军,虽说心中也是忐忑担忧,却总觉得她既然说了,便能行。
是以,并非陈白起所猜测,他们对她完全没有信心。
只是再怎么样,一群大丈夫让一介弱质女流去干这惊心魂魄的事儿,总归得心虚相劝一下,这样一来才能够挺直腰板活下去啊。
姒姜知道陈白起有本事,不管是收服他时所用的所谓主仆契约,还是之前救他所展现出来的诡异巫术,他总觉得她暗藏着许多见不得人的鬼神手段,如今这些个手段不能于人前明言,是以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而巨跟着陈娇娘已三年有余,他是陈娇娘小时在丹阳的一处私人宅院门口给“捡”回来的,说是捡,却也是救了。
那时候的巨都沦落到跟一条狗抢食的地步,或许再耽搁耽搁,便人也就没了。
巨的人生观世界观从此因陈娇娘而存在,无论陈娇娘变成什么样,都是他唯一的主子。
主子无能或者能干,精明或者愚钝对他而言,这些都无所谓,所以别人怀疑陈娇娘变了,他不怀疑。
以前的的陈娇娘跟巨算不得亲近,平时里不出门便将他撵得远远地,好似多看一眼便嫌硌眼得慌,只会有事才让他跟着出力,这也是几月前自越国贩商回来后,两人才算亲近多了。
巨能感受得出来,以往的陈娇娘是拿他当“狗”来使唤,现在的陈娇娘却拿他当“人”来对待,这其中的区别乍一眼瞧不出什么不一样,但巨却喜欢现在这样。
他曾暗地里发誓,哪怕丢了自个的性命也要护全女郎安危。
可问题是现今的女郎不需要别人保护,总喜欢自个拿定主意去冒险,他即便想丢了性命去保护也行不通啊。
所以,巨一直都在纠结烦恼,这是听主子的话办事,还是以保护主子的安全为首要任务。
最终,他发现他根本就不需要烦恼选择了,因为陈娇娘只给了他一条选择的路。
听话则留,不听话则走。
他自然想留,他脑子拐不了那么多弯,也学不来腹中一套嘴上一套,当听话留下变成一种唯一等式,他便只能够遵令行事,哪怕这并非他本愿。
他想着,倘若主子真出个什么意外,他只管陪着去了便是,他的命是她的,她不在了他的命也就该还给她了,现今好生生地,便也不好在她跟前徒惹她烦了,她让他听话,他便听话。
于是,这样一来,陈白起很好地解决掉了所有人的意见。
商议解决好一切,姒姜便带着“夜枭”小队即刻进行任务,临走前姒姜偷偷地问了陈白起一句“这主仆契约有没有个什么究竟,比如主人意外身故了,这契约便自动解除了”
陈白起闻言愣了一下,倒没有想到他最后会问这个,想了想,她决定据实已告“即便这主人不是仆人杀的,若主人挂了,仆人也得跟着一块儿倒霉。”
姒姜闻言,顿时脸色黑了,没一会儿又白了,只是这白中透着铁青。
他盯着她,咬牙切齿道“陈三,你且必须得活着,哪怕不折手段,即便苟且偷生也得给我活下来,你倘若死了,那可就是一尸两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