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呕——”
这般颠簸了许久,马匹终于在一个山涧旁停了下来。
容玉但觉天旋地转间,身体一重,被放在了地上。
他喘息着,好容易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发现自己已被宋逸舟带到了一个繁密而陌生的竹林里,竹林旁边一道溪涧,正忙不停歇地淌着水。
此刻,天上已无月色,风吹竹林沙沙作响。
容玉心中生骇,不由想起那句话,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天。
他忙将目光看向宋逸舟,但见一个黑影站在离他不远的一处竹簇,不慌不忙地将缰绳束缚了,马儿打了一声响鼻,在这静谧的夜里愈发响亮,对方摸了摸马鬃,又回身走了过来。
容玉几乎要失声叫出来,没想到眼前一阵光亮,宋逸舟已经将一只火折子吹燃,拢起地上干黄的落叶点燃了,又将枯枝落叶堆上,添了几块碎木,很快,篝火烧了起来。
“若想保命,别想逃。”冷不丁的一声喝。
容玉收住脚步,往回退了一步,“谁想逃了!”
宋逸舟一声冷哼,不再理会他。
等篝火一旺,宋逸舟又往里面丢了几块粗大竹片,火焰升起,发出了哔哔啵啵的声响。
容玉冷得很,一双软鞋在方才的颠簸中早已不知去向,在侯府的时候还好,此时正在这秋夜的竹林之中,自然要冻坏了。
他心下生恼,只抱着自己的双臂摩抆着,嘴里愤愤:“你们兄弟阋墙,拿我做什么出气筒!”
宋逸舟早在一路上听多了他的叫骂,连头都没转,声音透着夜色传了过来:“你再多说一句,我便拿这宝剑在你身上刺一个透明窟窿!”
容玉识时务为俊杰,立刻闭上了嘴巴。
又一阵冷风吹来,寒气从脚底升起,容玉靠近了篝火,可竹林风大,那一点篝火怎么抵挡得了这秋夜的刺骨寒冷,容玉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却见宋逸舟从马背上解下一只酒囊来,拨开囊口,晃了晃,往嘴里倒了好几口,旋即将酒囊丢给容玉。
容玉一愣,知道是给自己喝着取暖的意思。
他鼻子很是灵敏,一下便闻到那冷冽的酒精气息,知道里面定是高度烈酒,然他有洁癖,看见这酒囊被宋逸舟对嘴喝过,也不知沾了多少对方的口水。
可身上委实是冷得厉害,是以咬了咬牙,将下摆扯起,把那囊口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抆了好几圈,仍不放心,又拿袖口狠命抆了抆。